先不说千代谷彻会不会拆弹,这种稍有不慎就会连带着自己起殒命事情,他是怎做到毫不犹豫地关上那道唯生路,坚定不移地走向他?
仅仅是因为他是警察?
大井川新做生意那多年,与警方打交道次数也不少,但他从未见过有如此之魄力存在。
仿佛他存在意义就是如此,全然不顾自身危险,也要将与他毫无关系人救下。
二十岁生命能承受如此沉甸甸责任,他……到底心中在想什?
“是压在手臂上就好吗?”大井川新拿着布条,手微微发颤,连声音都透露着无措,“没这样弄过,可能会很疼。”
“没事,你直接绑就好,不疼。”
千代谷彻随口说着,坦然地将袖子撩上去,没有看向伤口,而是眯着眼观察着炸弹模型。
大井川新努力让自己身子不动,只是僵直着手往外伸,近乎是发着抖着用干净布压迫着伤口止血。
这样只能做到暂时止血,但时间再久下去,依旧会有生命危险。
匙老旧铁门在此刻又显得格外坚挺,除簌簌抖落些铁屑外,没有任何改变。
靠在天台栏杆处两人谁都无暇顾及身后事情,便也只能任由撞门声持续下去。
“大井先生,麻烦帮用布条压住伤口。”
青年声音已经带上明显虚弱,止不住鲜血顺着手臂下滑,在手肘处分流,落到背包上,将原本黑色背包里放着杂物浸湿。
背包里还装着萩原研二送来饮料,诸伏景光自制小饼干,松田阵平重新修理过发声器……
想到面前这个青年与自己女儿有着同天生日,且正巧就是今天,大井川新就感觉到无法遏制惶恐和愧疚。
“对不起。”没有别言语,他只能这木讷地重复着,“是对不起你
灰色布条缠绕上去,瞬间又带出汩汩鲜血,大井川新明显感觉到青年身子颤抖瞬,但很快有平静下来。
他定睛看,除脸上汗水更加密集、嘴唇惨无血色外,千代谷彻没有表露出任何痛楚神色,那双黑眸中已然满是专注和执着,将全部注意力放在炸弹上。
黑色炸弹顶端闪着红光,下下,犹如他们此刻急促心跳。
——千代谷彻只是个尚未从警察学校培训毕业警校生,甚至并非专门是排爆专业。
大井川新很清楚这个事实,但直到现在,他都有种在做梦般不真实感。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又次摔坏。
千代谷彻戴着鸭舌帽,以降低阳光照射面部炽热感,低头用螺丝刀将炸弹外壳拧开。
衣服下摆被他撕下条,露出劲瘦白皙腰。
失血过多造成晕眩感比疼痛更为干扰行动,黑发青年用力眨眨眼睛,眼前像是亮白灰黑交错雪花碎片附在炸弹引线上,让本就错乱线条更为复杂。
已经不想耗费体力蹲着,他全然不顾滚烫地面,直接跪坐下,整个人凑到大井川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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