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父母帮助被简化成金钱,要不是央金机缘巧合和他考到同所大学并告知他,可能游真那些年少时寄托于纸面友谊也磕磕绊绊地断裂。
现在他无从探求父母对央金家态度,好在游真大,自己有稳定收入和决策能力,于是继续践诺。
送书出于真心,给他治病出于责任,但都不代表游真就该承担个生命。
“……是害怕,如果丹增病结果不好,那到时候还能做什,又该怎面对央金期待?”游真闷声说着,“你能理解吗?”
翟蓝点头:“能,但不会躲。”
心里最隐秘情绪这时得以寻觅到出口,游真单手插兜这样翟蓝看不见他手指慌张无比互相捻动,好像快把那层弹琴薄茧搓起火。他若无其事,环视周围圈,身后是间卖饰品小店,门口悬挂着藏戏面具。
黑夜无光,红色惊惧仿佛是他梦魇突然具象化。
翟蓝针见血地说:“你在害怕,对吗?”
游真:“……”
“刻意拖延时间,不知道地址,平时也很少提起主要目。”翟蓝说着,和他继续缓慢地往前走,身形始终领先游真半步远,“换位思考,已经糟糕到这地步,如果是话,这时定非常担心得到不好结果。”
Viva凌晨两点半打烊,游真和翟蓝没有要直待在那儿。喝酒,又聊够天,翟蓝先提出回酒店去,这时将近午夜。
街道店铺几乎全部关闭,只开半灯,两边建筑影影幢幢被夜晚吞没,风铃和转经筒偶尔发出丝声响,但也很快消失,仿佛星辰有让世界静止魔力。不足以照亮脚底路,翟蓝伸出手,却看见星光填入掌纹。
“明天想去哪儿?”游真问,“你赶时间,想不想到羊湖,卡若拉冰川,纳木错……央金给发不少冰川和雪山、盐湖,都是当天往返。”
翟蓝没立刻回答,深思般地长长“嗯”声。
“不过圣象天门最近不开放,才四月,纳木错可能还有冰……”
游真诧异地看向他。
“因为不想再在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后想起现在,又只会悔恨。”翟蓝轻轻
“……”
“就会想,拖两天再面对吧,反正都不是错。”
句与句之间空白拉长,游真闷声哼下,模糊地承认。
他确不知道怎办才好。
决定资助央金家时他还小,父母全权做主,他只当千里之外有几个小伙伴。刚开始还常给央金三姐弟写信,随着升学、家庭变化,父母决定移民而他留在成都,有段时间他甚至想不起和林芝几个年纪相仿藏族孩子建立联系。
“你不着急吗?”翟蓝打断他。
游真:“嗯?”
翟蓝认真地注视他:“不是说,你到林芝是身负重任,要给央金弟弟送东西,还要带他到市区医院检查,为什还要在路上耽误时间啊?”
游真哑口无言。
停在街灯正下方,他低着头,翟蓝影子覆盖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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