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叔不知道,岑柏言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从那刻开始,宣兆就已经决定把自己也放上棋盘。
宣兆找到建筑学院在区域,八月底火气正旺,拖着大箱小箱新生们雀跃不已地走进校园。
然后,宣兆眼就在人群里看到岑柏言——那时候宣兆还不知道那个男孩就是岑柏言,宣兆能注意到他,纯粹是他长得太好看。
男孩穿着再简单不过白色T恤、黑色修身裤,个双肩包个行李箱,眼睛里装着满满期待,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他脸上,把他两鬓汗水照晶莹发亮,笑容让宣兆觉得扎眼。
后面有人喊“同学,你通知书掉”,他闻声反手摸背包侧边袋,放下箱子转身往回跑。男孩跑起来时候上衣被风吹得鼓起,身姿矫健敏捷,宣兆眨眨眼,下意识垂眼看看自己左腿。
——是永远也没办法成为那种人。
揉膝盖,他像个饮鸩止渴愚人,抱着岑柏言留下外衣,咬着牙捱过仿佛永无止境阵痛。
而此刻,岑柏言近在咫尺,宣兆竟然生出几分窃喜和不安——窃喜是他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岑柏言,不安是岑柏言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然后再次用冷漠和无视将他推开。
宣兆眼框微微酸,眼底不受控地泛起湿意。以前在他枕边唾手可得人,现在就连多看他几眼都成种奢望。
视线变得愈发模糊,宣兆想,和他怎会变成今天这样呢?们怎会走到这步呢?
——是手造成这切,是亲手把他推向悬崖,最后再将他推入深渊。
宣兆自嘲地笑笑,撑起拐棍想要离开,身后登记处人问:“学弟,你叫什名字?”
“岑柏言,”个爽朗轻快声音响起,“山今岑,柏林柏,言就是说话那个言。”
宣兆脚步顿,岑、柏、言。
他是岑柏言?
——如果他是岑柏言,那是因为什,不能成为他那样人?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太暗,宣兆眼前片模糊,几乎要看不清床上岑柏言。他抬手抹抹双眼,睫毛和手背沾上几分湿润,宣兆屏息倾身,无比认真地注视岑柏言。
相比年前,岑柏言似乎瘦些,下颌线条愈发分明,让他从前身上青涩少年气质淡许多,取而代之是硬朗和锋利;他最近定没睡好,眼底乌青明显,下巴上也有冒出青茬.
但还是很英俊,就像宣兆第次见到岑柏言那样,还是英俊。
宣兆没有告诉岑柏言是,惊雷酒吧那次并不是他们第次见面。他知道岑静香儿子考取海港大学,恰巧与他学校离得很近。宣兆正苦于没有方法靠近岑静香,也许岑柏言会是个突破口。除酒吧外,他还盘下海港大学附近间网吧、家奶茶店、处手机维修店面,处处都是他棋盘,只等着岑柏言这颗棋子自投罗网。
海港大学新生报道当天,各个学院都在操场边搭棚子,设置接待登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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