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岑柏言会看到,更可能岑柏言永远都不会看到。
上本日记,宣兆是为能让岑柏言发现才写下,而这本,他是为拼凑起个完整他自己。
“话剧很精彩,主角是建筑大师奥斯洛夫。”宣兆在台灯下垂着头,笔划写非常认真,“他生平你定比更解,不过这场演出讲述并不是他专业成就,而是他和同性爱人之间故事。今天你没有来,担心将来你要是哪天问起剧情,记不清楚,所以趁着现在先记录下来,以免忘记,以后有机会再复述给你听。”
他记录非常细致,舞台布景、演员服装、经典台词、转场时灯光明暗变化.似乎想要把整场演出通过支笔淋漓尽致地呈现给岑柏言。
等宣兆写完,夜已经很深,他合上笔记本,靠着椅背小憩片刻,继而拿出办公电脑,开始远程处理公司事。
句话个字个字地删除。
岑柏言仰靠在椅背上,重重呼出口浊气,闭眼沉思片刻后,他右手虚握成拳,轻轻捶捶左心口,悄声说你啊你,你他妈能不能出息点?
秒针转动声音不再嘈杂,书上案例也不再陌生,岑柏言直悬着心脏落回实处,他重新提起笔,将《建筑思维》翻到新页。
独自看完话剧,宣兆回到酒店,简单洗漱后在书桌前坐下,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翻到最新页。
当初他捏造日记被岑柏言撕掉,岑柏言离开后,宣兆在片狼藉屋子里坐很久很久,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也和那本日记样被撕碎,他想也许把日记粘好,他也就好。
接下来十天,岑柏言频频在各种地方遇见宣兆。
不同于岑柏言生日那次,宣兆突兀又不讲道理,在校门口苦等岑柏言,不见到岑柏言就不罢休,这次宣兆表现非常克制、礼貌且温和。
岑柏言在图书馆换几次位置,但宣兆总是可以准确地找到他坐在哪里,并且他不离岑柏言太近,通常会选择和岑柏言隔张桌子位置,和岑柏言笑着
于是宣兆疯似捡地上纸页,他花很久才把那些单薄碎片拼凑到起,然而日记本拼好,他却没有好起来。
宣兆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原来被撕碎不是日记本,而是他不知道什时候开始、悄悄写进字里行间、连他自己也没有觉察真心。
日记本封皮彻底裂成两半,没法再用,宣兆于是买个完全相同硬壳封套,把那些粘贴起来纸页装订进去,在后面开始写新日记。
这个年代写日记好像成件荒唐又可笑事情,但宣兆却像坚持着某种莫名其妙仪式感,这半年多来没有天间断过。
在公司他通常行程很满,天下来累得连动动手指力气都没有,他就简单地写句“今天很忙,但午休时候还是有想你”;回学校他会清闲些,于是会把这天经历事无巨细地写进日记本,大到毕业论文选题,小到换新牌子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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