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告诫自己要祝福岑柏言,他腿就越疼,不止腿疼,哪儿哪儿都疼。
前些日子公司有场重要会议,宣兆必须露面,会议前天他照旧下楼喂狗,上楼时候跌跤,脱力左腿“砰”下磕在地上,接着就站不起来。
路过清洁工看见他,想上来搭把手,又怕他是个碰瓷。毕竟宣兆身穿都是好料子,看就不便宜,偏偏他又住在这种贫民区里,恐怕赚都是来路不正钱。于是清洁工谨慎地打开手机摄像头,边录制边说:“帅哥,要帮忙不啊?”
宣兆不习惯让人看见他窘迫,即使痛牙关打颤,还是挺着肩背,笑笑说:“麻烦您帮打个电话,会有人来接。”
龚叔赶来送他到医院,医生检查后发现左腿关节病变非常严重,严肃建议他留院观察,但宣兆正和万千山打得如火如荼,他要从万千山手里拿到块黄金地段开发权,次日会议非常重要。宣兆坚持不住院,医生没办法,只好给他打封闭针。
十月份海港市已经逐渐进入深秋,宣兆半夜醒来,冷空气冻得他有些头疼,左膝也疼,非要形容话就像有千根针同时往他膝盖骨里扎。
宣兆腿疾严重,不单单是跛足问题,他还有严重创伤性关节炎,上个秋天他是和岑柏言起过,在岑柏言照料下腿伤复发情况缓解不少。岑柏言这个人虽然粗枝大叶,乱起来连自己衣服丢在哪儿都找不到,但他照顾宣兆却精确到仿佛大脑像上自动发条,什时候该给宣兆热敷、什时候按摩、什时候吃什样药,他秒钟都不会记错。
宣兆以为自己腿好,然而上周下场雨,他疼整夜整夜睡不着,窝在出租屋小床上,疼得很就咬着牙硬扛,常常冷汗都能把枕巾浸湿。
然后宣兆才想起来,今年秋天是个没有岑柏言秋天。
疼痛像是扑食野兽,口口在撕咬着宣兆血肉,宣兆现在靠着安眠药才能勉强睡上几小时,但安眠药令他在梦里也昏昏沉沉,让他经常梦见岑柏言。
人常说“封闭针,减寿半年”,龚叔愁不得,找人去北方给宣兆弄野山参那些补补。
宣兆自己倒觉得没所谓,他现在才二十四岁,封闭共打三次,满打满算也就少活
每次醒来后他会有种遏制不住冲动,他想要给岑柏言打电话,他想听岑柏言声音,然后他会用冷水洗把脸,强迫自己清醒点。
岑柏言本来就不属于他,是他用下三滥手段,把岑柏言骗到他身边,他现在利用完岑柏言,岑柏言离开他是必然,是他预料之中。
现在,岑柏言在另个地方,开始另种生活,对宣兆而言也是种好事。
岑柏言选择彻底抽身,没有成为宣兆对抗万千山和岑静香阻碍,没有为财富站在宣兆对立面。
“他做出最聪明选择,于情于理,都应该祝福他。”——宣兆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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