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捏动作不熟练,甚至可以说非常生疏,但神情却万分专注,仿佛在对待件极其珍贵宝物。
身体里那个空空落落地方瞬间就被填满,宣兆双手撑在身侧,垂眸看着岑柏言:“谢谢,谢谢你对这好。”
这句话是真心。
宣兆想,他是个自私又虚伪人,像他这种人,注定不会有人爱他陪伴他,岑柏言知道真相后会离开他,起初定会仇恨他,然后在漫长时光里有自己生活,而后渐渐地忘记他。
但宣兆觉得就足够,拥有岑柏言这刻真心已经够,足够支撑他度过之后五十七年里每个阴冷雨天。
巷子里坑坑洼洼都是积水,岑柏言言不发地背起宣兆,宣兆在他背上撑着伞,脸颊靠着他宽阔肩膀。
岑柏言踩过很多水坑,球鞋被污水整个浸透,裤脚也湿大片,但他每步都走得很稳,生怕颠着背上人。
左膝因为这场雨钻心疼,但宣兆却希望这个雨天能不能再延长些。
因为这是第次,第次有人在雨天背着他,淌过个接个水坑。
其实岑柏言还在生宣兆生气,他冷着脸,不笑也不和宣兆说话。
心软,“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
屋里只剩盏寂寥小夜灯,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光。
比起心口传来阵阵抽痛,腿疼似乎都不算什。
宣兆安静地靠坐在床头,双眼紧闭,只有颤动睫毛证明他此刻没有睡着。
岑柏言动作滞。
宣兆捏捏岑柏言耳尖:“不生气,好不好?”
岑柏言没有说话,宣兆继续拽他耳朵:“好不好?给你学小狗吧。”
他把手掌立起来放到耳朵边,轻轻地“汪”声。
又是这套,岑柏言心想,每次都是
回到家里,宣兆刚想和岑柏言说些什,岑柏言丝毫不给他机会,把他放在床上转身就走。
“.”宣兆看着打开复又合上房门,莫名觉得有几分空落落。
没过两分钟,岑柏言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条还在冒着热气毛巾。
宣兆愣愣地看着岑柏言。
岑柏言依旧是面无表情,在宣兆面前蹲下,撩起他长裤,把热毛巾敷在他左膝,同时十指轻柔地在小腿肚上经络轻轻揉按着。
第二天,岑柏言带着宣兆去趟第医院。
宣兆心里清楚,他腿已经没有什可检查,毁就是毁,是辈子事儿。
按照八十年寿命来算,他余生五十七年里,每逢阴雨天,都要遭受群蚁钻骨痛楚。
医生委婉地表达说这个腿能恢复成今天这样已经是奇迹,岑柏言却像没听懂样,很认真地询问医生每个细节,包括怎按摩、怎缓解、平时吃什不能吃什、下雨天总是腿疼怎办.医生最后也有些不耐烦,说阴天腿疼是正常,根儿坏,怎修复都没法恢复原样。
回去时候还在下雨,出租车开不进巷子,他们只好下车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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