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坐在茶几边缘:“那个女人说你害她儿子,是不是真?”
岑情目光闪烁,片刻后才嗫嚅道:“是他自己跳下去,关什事,那天根本就不在学校.”
“小情,你要如实告诉怎回事,才能帮你,”宣兆看着岑情,“相信,你是柏言妹妹,就是妹妹。”
他目光沉静、声音和缓,莫名让岑情觉得安心,岑情握着玻璃杯:“他就是个没见过市面土包子,觉得他人还挺好玩,随便逗逗他,他就当真。”
岑情说遮遮掩掩,但宣兆大抵能够拼凑出事件全貌。
去年年初,岑情班里转来个叫严明特招生。
严明是农村人,期中联考成绩排全市第三,学校为冲高考名校录取率特地把他招来,学费、住宿费全免还有奖学金。
七个月后,原本品学兼优、质朴踏实三好生严明变成个翘课泡吧、烟酒不离手刺儿头,还对岑情死缠烂打。暑假第二天,追求岑情被拒严明从教学楼四楼跃而下,性命虽然是保住,但伤到脊髓,有瘫痪风险,康复治疗费用极其高昂,严明家难以承担。
几乎是严明出事同天,岑情私底下找到王太保,让王太保带人去警告严明,要是他乱说话,就弄死他家人。
——这是宣兆几天前从王太保嘴里听到故事版本。
没见过世面乡村少年第次来到大城市,因为憨厚淳朴、个性耿直而显得和城里人很是不同,班里最漂亮可爱女生主动向他示好,他起初有些慌张,但渐渐也暗生情愫。追岑情有钱少爷大有人在,很快岑情就厌烦严明,根筋严明钻进牛角尖,和岑情调笑那些人都会抽烟,有纹身,出入酒吧网咖,他也开始做这些,甚至偷钱给岑情买首饰。
岑情从来不明确拒绝他,反正多个追求者就证明她魅力多分。直到去年暑假,严明目睹岑情和高个学弟在车棚接吻,他怒上心头,质问岑情怎回事,岑情冷眼看着严明被学弟踹倒在地,双手抱胸,高傲地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要是能从那儿跳下来,就考虑考虑。”
她随手指教学楼,
宣兆派人连夜联系严明家人,严明父亲因为尿毒症去世多年,家里只有个务农母亲,这个女人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她不明白儿子为什会变坏,只打听到这件事似乎和个女同学有关。
个农村妇女,没文化、没钱、没门路,四处借钱给儿子治病已经耗费她全部心力,她甚至打算去卖血卖肾,走投无路之际,批人找到她,说“东家”可以帮她,把她带到海港市。
此刻酒吧三层小包厢里,岑情披头散发,脸上挂着泪痕,肩上披着宣兆外套,蜷缩在沙发角落里抽噎。
“没事,”宣兆给她端来杯温水,“别害怕。”
岑情还没从惊惧里缓过来,她人生地不熟,唯认识人只有宣兆,抽泣阵后,她仰头说:“你能不告诉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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