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贴手机更近,好像这样就是贴在宣兆耳边说话:“你在哪儿呢?”
“家里。”宣兆回答。
岑柏言又问:“家里哪个地方?”
宣兆似乎伸个懒腰,舒服地喟叹声:“床上。”
他果然正缩在被窝里,岑柏言不自觉地摩挲着喉结,又问:“什姿势?”
“明天们起去寄快递吧,”宣兆说,“恰好也有东西要寄。”
“好啊,”岑柏言立即应下,旋即调侃道,“你不会是借机想和见面吧?是不是?”
“不是,”宣兆声音比夜色更温和平静,“和你见面不需要‘借机’,不过确实.”
话音微顿,岑柏言点耐心都没有,半秒钟都等不及地追问:“确实什?”
宣兆轻轻笑声,接着才说:“想你,想见你。”
“操!他妈还真忘!”
岑柏言轻手轻脚地下床,就穿件单衣,摸黑到阳台,给宣兆打通电话。
当时他本来就和岑静香因为改姓事情不愉快,加上又和宣兆闹着别扭,岑柏言心烦气躁,自然把钢笔忘干二净。
“你啊.”宣兆无奈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你爸爸该生你气。”
岑柏言听到他声音就觉得浑身畅快,懒懒散散地倚在窗边:“他不会和生气。”
“.”宣兆叹口气,无可奈何地戏谑道,“岑柏言,和恋爱就这无聊吗?你都没话找话到这个程度?”
“操!你这瘸子瞎他妈想什呢,”岑柏言指腹轻轻揉搓着自己发痒咽喉,隔着手机指挥道,“你往
两只柔软小爪子在心头挠啊挠,岑柏言呼口气,喉咙里发出低沉笑声:“想你,也想你,特别特别。”
隆冬凌晨海港大学陷入沉睡,从阳台窗户望出去,小道两旁路灯绵延,接连下半个月雨不知道什时候停,但天仍然是阴沉,没有月光和星辰。
岑柏言倚在窗边,抬头看着漆黑夜空,想像宣兆现在会是什样子——
瘸子估计正窝在被窝里,可能侧躺着,也可能趴着,嘴角小伤疤笑成个浅浅梨涡。
岑柏言边这想着,心里浮起种熨帖感觉,就仿佛心窝照着宣兆模子陷进去块儿似,正好塞进去个宣兆,旁丝空间也挤不出来。
“是吗?”宣兆顿顿,接着又说,“那你们感情真好。”
“.也不是,”岑柏言不知道该怎描述他这团混乱家庭关系,干脆搪塞过去,“就那样儿吧。”
岑柏言从小到大,万千山就没和他动过气红过脸。万千山是对他好,供给他锦衣玉食少爷生活,吃穿用度从来没苛待过他,给他讲道理教他如何为人处事,但两人之间始终隔层什似。
好归好,但不是父子间那种好。
万千山和岑情就不样,万千山会很自然地和岑情开玩笑,岑情初中早恋,万千山大发雷霆,没收她裙子,勒令她剪短头发,有哭有闹、有误会有争执才是真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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