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手停在空气中,他转眼看去,屏幕显示是来信人是“小情”。
——哥你睡没,老妈晚上和说个事情,兴奋
场难得酣眠让宣兆变得有些迟钝,他皱皱眉,心想怎会在这个地方?
大脑旋上发条,缓慢地运作会儿,宣兆才想起来怎回事。
他泡两天冷水澡把自己弄病,借着看球赛让岑柏言知道他发着高烧,预料到岑柏言不放心他会去酒吧,故意在岑柏言面前装醉,安排手下人扮流氓煽风点火惹恼岑柏言——所有切都是他计算好。
宣兆转转僵硬脖颈,看见他身边岑柏言。
岑柏言窝在张折叠小马扎上,头靠着宣兆躺椅扶手,已经睡着。
为增加对疼痛忍耐程度,把甜食戒个彻底。场高烧于他而言如同家常便饭,头疼嗓子疼算得什,腿疾发作时候疼到冷汗能把床单浸湿,他都能拿条毛巾咬着硬扛下来。
为博取岑柏言怜惜,他装作浑身乏力、神志不清,但岑柏言竟然真把他当成个娇贵花瓶,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在他抽血时候给他讲笑话转移注意力,喂他吃药前先给他试水温。
宣兆有些恍惚,在母亲出事之后,宣兆再也没有被人如此仔细地对待过,这十多年被他刻意忽略痛楚忽然冒出头。
怪不得有个成语叫“恃宠而骄”,人这种动物就是贱,旦知道有人照顾呵护就会变得脆弱。宣兆才发现原来发烧是这难受,甚至难以想象以前他个人时候,都是怎捱过来?
有岑柏言在身边,宣兆生病可以不用忍着,可以好好地睡觉。
宣兆黑白分明眼睛注视他会儿,这家伙人高马大、长手长脚,缩成这样团竟然也能睡着,只手还搭着被角,似乎是担心宣兆会踹被子。
“傻。”宣兆在心里无声地说。
急诊大厅即使是凌晨也不怎安静,但宣兆却觉得岑柏言每次呼吸他都能听见。
岑柏言肯定睡得不舒服,英挺眉峰稍稍皱着,宣兆看着他脸,沉静眼眸里逐渐浮起层不分明柔软。他缓缓抬起手,想要揉开岑柏言眉心褶皱——
岑柏言放在手边手机忽然震。
宣兆不知道原因是什,或者说他隐隐约约知道为什,但他不敢细想。
这期间他被岑柏言叫醒过次,岑柏言好像喂他喝几口粥,又哄他喝杯药水。具体宣兆记不太清,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每根手指头都沉甸甸,岑柏言叫他张嘴他就张嘴,问他头还疼不疼他就摇头,让他接着睡他立即就又睡过去。
再醒来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热汗彻底发出来后,这场高烧就退得差不多。
脑袋和十指没有那沉,就是觉着人有点儿虚。宣兆眨眨眼,对着雪白天花板愣十多秒,才后知后觉——哦对,这是在医院。
天花板上墙皮有些残破,白炽灯也很简陋,不是他熟悉那家私立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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