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李裕诛心。
温印强压下心中情绪,沉声道,“继续说
温印幼时去过宫中,知晓大殿外是宽敞露天之地,什遮掩都没有。
昨晚那场冬雨下透京中,光是在苑中站着都冰冷刺骨,到后来大雨倾盆,天像被下得扯开道口子般,她也还记得黎妈口中那句雨中夹杂着冰雹……
温印指尖紧紧蜷起,眼中些许微润。
寻常人在冬雨里浇两三个时辰,是什模样?跪两三个时辰,恐怕早就跪废……
他年纪还小,早前还幅病怏怏模样,也就是这几日才好。
黎妈上前,在案几侧悄声朝温印道,“侯爷今日晨间大早就入宫去,侯爷原本以为殿下昨晚会回离院,但听说今日晨间都未从宫中出来,侯爷就当即入宫。”
“昨晚怎?”温印听出黎妈避重就轻。
黎妈原本是不想上来就说这些给她听,而是循序渐进,但温印问起,黎妈如实道,“昨晚也不知怎,殿下直跪在殿外,想求天家赦免,也直要求见天家面,不知情人都在传废太子是在离院呆久,熬不住,早前去趟侯府,便想着让天家看在父子情分情分上,恢复他皇子身份,但没想到跪两三个时辰,天家也不见他。”
李裕会做这种事?
温印自然不信。
楼,“夫人。”
温印淡声道,“取笔墨来。”
宝燕应好。
温印是有些静不下心来,早前静不下心她会看书,抄经文,但眼下抄经文,她心里想是李裕。
缓缓落笔,温□□中浮躁好似点点散去。
温□□底隐隐有些透不过气来。
“黎妈,你接着说。”温印尽量平静,这个时候不是该被情绪左右时候,刚才黎妈明显没说完。
黎妈继续道,“殿下在殿外跪两三个时辰,但直到宫宴结束,天家也没见殿下,殿下还跪着。后来宫宴陆续散席,赴宴朝臣都携家眷从殿中离开,人人都见到殿下跪在大雨里,跪得人都哆嗦,还直跪着没起身……”
李坦是在羞辱李裕,让他在朝臣,甚至朝臣家眷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让所有人都知晓李裕要见天家,天家不见,李裕便直在大雨中跪着,像丧家犬……
宫变之事,朝中稍有官衔人都知晓实情,刚才黎妈口中说那些无稽之谈,是李坦特意用来抹黑李裕用,但李裕也接……
李裕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
他早前还同她说,眼下最要紧事是去定州取信物,他很清楚他自己要做什,怎会无缘无故跑去求见天家?
温印微微顿顿,又似忽然反应过来什般,沉声问起,“黎妈,你方才是说,昨晚那大雨,他直跪在殿外,跪两三个时辰?”
黎妈无奈颔首。
浮躁没有作用,只会影响人判断。
温印伏案,笔画端正写着,心神也慢慢缓和下来……
等到晌午,黎妈慌忙回赏梅阁中。
温印见她脸色煞白。
“怎样?”温印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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