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出
口浊气，懊恼地瞥
眼自己小腹以下
位置，
机器人忽然失灵，路辞脚步顿，两秒后和疯样，飞也似地跑到校门口，耳廓红能滴血。
季时风出校门，刚好听见路辞发出声惨绝人寰尖叫，他定睛看——倒霉孩子手被车门夹。
路辞见季时风出来，就和受惊兔子似，迅速“啪”下关上车门。
没过两秒，路辞似乎觉得自己这种行为很不对劲，又摇下车窗，露出机器人式僵硬笑容：“再见，季时风。”
“嗯。”季时风微微颔首，风有点大，他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遮住下半张脸。
季时风扔开手机，闭双眼凝神静气，但没过两秒，他思绪又被牵扯，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才篮球场上画面——
进球后，路辞像个被拧上发条机器人，僵硬地说：“
进，你要加入篮球队。”
季时风点头，这回没再推脱，爽快地答应：“成。”
路辞发出两声机械性干笑：“好好干吧，加油，今天你为球队努力，明天球队为你自豪。”
季时风说：“知道，主理人。”
这倒霉孩子，话又多又碎，小炮仗似。
他拇指不自觉滑到聊天框，想着给路辞发条消息，打两个字——“睡没”。
发送前他看到屏幕里映出自己脸，眼角眉梢都挂着止不住笑意，季时风忽然表情僵，股烦躁瞬间涌上心头，指尖立即按下删除。
操，烦得很！
季时风其实意识到自己最近很反常，收集路辞小物件锁在抽屉里、经常翻着和路辞聊天信息傻笑、下课不去打零工而是陪路辞训练、训练完还偷摸在暗处看路辞投篮，今天甚至没忍住，亲自帮路辞进球。
路辞因为季时风这个动作，心脏又是重重跳，迅速合上车窗，催促道：“救老命！伯伯快开车！快走快走快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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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合上那刻，季时风透过缝隙瞥见路辞通红脸颊和惊慌失措眼神，活像受欺负兔子。
这真他妈！
身体里忽然涌出股无名邪火，季时风舔舔嘴唇，从床头柜上拿起矿泉水，拧开盖口气喝大半瓶，还是不解渴。
校门口远远传来喊声：“小路，回家！”
路辞说：“王伯来接，要回家。”
季时风双手插着兜，下巴抬：“走吧。”
路辞活像个生锈机器人，动作迟缓又卡顿，背起包，手拎起帆布袋，另手抱起篮球，往校门口走。
季时风走在他后边，看见路辞反应不知怎
心情大好，在路辞后脑勺敲下：“路大富。”
人做什事情都得有个原因，打工是为赚钱，读书是为能出人头地，那他这些反常举动又是为什？
季时风想不明白，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
这种没着没落感觉让他很膈应，好像思绪都不再由他自己做主，而是被另个人牵动。
——他妈是真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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