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庆幸葡萄柚是只猫,听不出他声音里哽咽,听不出他满腔遗憾,也就不会嘲笑他怎能将思念寄托在个永远无法回来人身上-
晚饭做好,宋谨端菜上桌,个人慢慢地吃,何浩和唐闵已经吃年夜饭出去碰头跨年,这会儿又给宋谨打来电话,几乎是求着他起出去玩。
“真不想出门。”宋谨说,“太远,正月里有时间再聚吧。”
何浩在电话那头无休止地埋怨絮叨,宋谨听见有人在敲院子大门,他说:“这儿有点事,先挂,你们玩吧,过几天再出门找你们。”
他挂电话,想着应该是村里人,因为他早上去村子诊所里想买点药,这几天嗓子有点疼,结果诊所关门,又正好碰到个村民,听闻宋谨嗓子发炎,就说自己儿子今天回家过年,可以让他帮忙带药回来,到时候晚点给宋谨拿过来。
,他说等过年那天,要给挂到院里梧桐树上,再挂个在葡萄柚尾巴上。
只是短短两个多月而已,却因为失忆宋星阑不停散发爱意和纯粹,让宋谨走到如今这种睹物思人可笑地步,宋谨觉得荒唐,却又不得不承认,它是那样合理。
这二十多年来,确实没有再比那两个月里宋星阑对他更赤诚人,真没有。
那样直率、依赖和爱,完完整整地交到手上,宋谨不接下都不行。
宋谨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从未如此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极度缺乏到底是什,而宋星阑毫无保留地给过他,所以他没办法再忘怀。
宋谨坚持说晚上自己过去拿,但村民比他更坚持,说他儿子不知道什点回来,没个准数,反正他到时候给宋谨拿过来就行。
“张伯吗?”宋谨快走几步到门前,边开门边说,“太麻烦您,自己过去……”
门开瞬间,宋谨所有后话都被掐断在喉咙里,只剩夜风在耳边吹,连方才不绝于耳鞭炮声都似乎霎时消停,无声响,天地寂静成沉默片。
宋星阑站在门外,身黑色大衣,整个人几乎要融在身后漆黑旷野里,夜色衬得那张脸冷白清凉,风吹开他额前发,露出额角道隐约伤疤。那双眼睛正如宋谨从前每次看到样,也正如那天他在病房见到宋星阑最后面样,漠然沉深,捕捉不到任何情绪,却比什都有压制性,像扼在脖颈上无形爪,让人喘不过气。
宋谨曾许多次为跑出去玩宋星阑打开院门,宋星阑永远眨着亮晶晶眼睛冲他傻笑,生动得鲜活无比,可是好像就在那秒间,宋谨再打开门,站在眼前
也没办法再得到次。
“喵……”外面隐约又响起鞭炮声,葡萄柚慌慌张张地跑到宋谨脚边,蹭蹭他裤腿。
然后它往床上看眼,还以为那里会坐着它另个哥哥。
宋谨把酱油握在手里,然后抱起葡萄柚。
“别看,他不在。”宋谨仰头眨下眼睛,将湿透酸涩逼回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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