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热,脸上很热很热,脑袋里也是,像是被灌进发烫浆糊,粘稠成滩,可是身上却发冷,哪怕紧缠着被子,也觉得好像会从什角落里透进风。
这样状态直持续到早晨,室友起床,他早上有课。
“宋谨?”室友叫他,“你不起来吗
“嗯。”宋谨支棱起身,慢慢地爬下床。
他意识还是有些昏沉,整个人提不起力气,吃几块水果过后,宋谨去刷个牙,又回床上去。
室友皱起眉:“你真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很困。”宋谨喃喃道,“好累……”
是真很累,有些事情像是压在心头巨石,没有时刻能让他轻松,越积越沉。
“今天没有作业,应该都在宿舍休息。”宋谨慢慢地擦着头发,“最近有点累。”
“看你脸色不太好,真要好好休息下。”室友说,“你要是饿就给发微信,下课去给你买。”
“好,谢谢。”
宋谨觉睡到傍晚,醒来时室友已经在宿舍,正靠在桌边看手机,听见动静以后他抬起头来:“醒啊?你睡得真熟,给你发微信问你要吃什,你都没回,猜你是在睡觉,就没打电话吵你。”
“也不知道……”宋谨声音里带着初醒时沙哑,“感觉做很多梦,醒不来。”
宋谨忘记他是怎从餐厅离开,宋星阑照样是提裤子就走人,宋谨在隔间里浑身发虚地待许久,最后勉强收拾下,然后回寝室,把身体清理干净,再上点药。
室友戴着耳机在看网课视频,宋谨站在浴室里,在花洒汩汩水流下咬着唇低头哽咽。
他腕上因为戴手铐而挣扎出来伤痕还没有完全褪去,尤其是腕下位置,因为皮肤薄软,最容易留下疤痕,或许这辈子都不能消。
就像宋星阑在他身上犯下罪行样,辈子都不能消。
“你怎?”
“行吧,那你接着睡,不吵你。”
“嗯。”
睡到后半夜,宋谨恍惚中觉得自己在不住地打冷战,可是思绪却怎都无法从张牙舞爪梦境里脱身,梦里有无数个黑影,巨大,沉默,围绕在他身边,团团压制着他,让他出不声。
“唔……”
宋谨难受地皱着眉,呼吸轻微地发抖,极度不安稳睡相。
“做什梦。”室友笑着问他。
“睁眼就记不得。”宋谨说。
“你晚上可能要睡不着,饿吗?”室友问。
宋谨趴在枕头上想会儿:“不是很饿。”
“那下来吃点水果吧,买。”室友将从水果店里买切好盒哈密瓜拿起来,“睡那久,该口渴。”
宋谨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候,室友正好摘耳机,转头看见宋谨泛红眼,有些诧异地脱口问他。
“没事。”宋谨侧过头,鼻子还堵着,说话时有淡淡鼻音,“你下午有课吗?”
“有,第大节,你呢?”
“没课。”
“那你要跟小组出去测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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