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什时候喜欢”,裴哲很难找到个准确时间点。
赵以川给他感觉很不样,最初,他不是裴哲已确定理想型,他们感情也并不符合想象中完美爱情应该有起承转合。
无论裴哲承不承认,他们开始于不合理条件交换与协议婚姻,有过段时间争执和互看不顺眼,产生过矛盾,也曾因为彼此不好好说话然后任由误会发散蔓延造成误会。他们是两个世界人,冲动地建立联系,又手足无措地处理不当。
而不知不觉,在跨越半年多、从深秋到初夏时间里,仿佛感情变化也和虹市四季样不甚分明又无比突兀。
突兀地提出“要不要跟假结婚”时候,在高架上故意挑衅他时候,婚礼结束后两人争吵不欢而散时候,各自误解对方、并不期待有合约以外关系时候……
大约都未曾想到他们会并肩走过很长路,在深夜街道徘徊,为聊多会儿悄悄话故意拖慢回家脚步。
“那你婚礼时候给撂脸子走人呢?”裴哲不依不饶。
“是啊。”赵以川忽地理直气壮,“都那过分,你居然喝醉酒还只会给打电话吗?这多年,点长进都没。”
裴哲比他更有理有据地反驳:“你是老婆啊,不给你打给谁打?”
赵以川告诉崔丽“出发”时候,他们刚走出小小面馆,沿着栽种槐树条笔直大道往回。
槐序花期,又是场雨后,人行道与马路夹角里堆着细小白花。被淋湿后香气犹存,慢悠悠地踩着这条路散步时仿佛连风都更静谧。
从学生时代聊到刚回国,又说起当时急着结婚,裴哲至今略带歉意:“……都没想过如果你拒绝该怎办。”
“为什?”赵以川有点好笑地问,“你就那自信吗?”
裴哲纠结下,直说:“那天……中途你去洗手间,问楚畅,你是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楚畅没有详细说明情况,但也承认,你们家是有点变故,需要钱。”
赵以川“噗”声笑出声。
后知后觉,自己刚把某个嫌弃过称呼顺理成章地脱口而出,裴哲倏忽红脸。
“面子问题是老婆,对吧?”赵以川戳戳他腰眼。
滚烫热度急速退去,绷着嘴角,裴哲僵硬地躲开赵以川走到边。
“诶,裴哲。”赵以川追上他,只手臂自然地把他搂过,低头蹭着裴哲侧脸耳语,“说真,想知道……你什时候开始喜欢?”
“原来是有备而来啊?”
“喝酒,胆子就很大吧。”裴哲想起那天情形,只能把突然放肆解释为清酒微醺后胆子变大,又说,“可能也因为赵律师长得实在太好看。”
最近裴哲夸他次数变多,尤其夸他帅,搞得向对外形颇有自信赵以川反而不太好意思,他摸鼻尖,不知怎接话。
“怎?”裴哲故意问,“不会在准备脸红吧。”
赵以川开玩笑道:“你那会儿还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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