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哲猛地睁开眼,刚才还混沌着脑子完全清醒,紧接着就是阵眩晕。
视野内白光不停地闪,好会儿,裴哲都看不清眼前有什,直到适应明亮环境后裴哲才发现那些耀眼光来源于床畔窗帘中间条缝——而因为有风,缝隙时而变宽些,光线便泄露更多。
头重脚轻感觉尚在,是宿醉。
裴哲对它再熟悉不过,也深知他需要杯温水。静静地调整呼吸,他确认房间里似乎除自己没有别人,撑着身体缓慢坐起来。
裴哲茫然地望向整个房间。
寂静等待里,个身形修长人走到他面前,然后蹲下身,牵住他手晃晃。
“还难受吗?现在想不想吐?”
……是谁?
第次出现?
但无论声音和语气,甚至牵他手力度都似曾相识。
大部分人会有类似时刻:梦醒后某天,某个现实场景,又猝不及防与虚幻梦完全重叠,分明没有经历过,却感觉自己好像似曾相识。
心理学家称这种既视感为“海马效应”或“再认记忆”,科学解释是,大脑精妙结构成为罪魁祸首。人在思维活跃时接受信息过多,忽略信息来源后,熟悉感通过各种渠道涌入大脑,于是会分不清哪些场景发生过,哪些则是意识虚构。
大约从回国起裴哲就常常做个梦,开始和结束都没有征兆。
黄昏时分,橘红太阳要吞没所有摩天大厦、宽阔街道样,他脚底下没有影子,在铺天盖地血样红色中,漫无目前行。
直走到双腿酸痛,夕阳终于变成蓝紫色天空,他才找到盏灯。
主卧,但略显逼仄,没有阳台,窗帘和床几乎是紧贴,衣柜和床头柜样式中规中矩,台灯却是简洁样式,和略显陈旧过时装修不相匹配。伸手拉开窗帘,阳光没阻挡,顿时迫不及待地涌入,将房间照得明亮几乎刺眼。
于是卧室最后点空间也尽收眼底,飘窗不同于大部分家庭风格,被布置得像个读书角,折叠书桌、小灯、两个靠垫,好几本大部头摞在起。
坐
梦什时候变得这真……?
“……唔。”
发出声黏糊糊轻哼,裴哲闭着眼,比身体先苏醒是意识。旋即,股熟悉清淡香味钻入鼻腔,裴哲愣,抚摸身下被单材质。
陌生毛绒感。
不是他家,更非他卧室。
坐在路灯下,裴哲开始漫长等待。
梦境通常没有具体结局,因而在几乎静止画面不知持续多久后,裴哲就会被闹钟或逐渐消失困意叫醒,从凝固夜色中挣脱而出。
时至今日,裴哲都觉得梦里橘色夕阳似曾相识,他大概也倚靠过盏路灯。
太阳属于全世界,而那盏灯是他独有。
近来这片血色出现次数逐渐变少,而再次在梦里遇见时,裴哲却明显感觉到哪里不样。好似寂寞风忽然变冷,暖色灯光有重量,马路出现尽头,无边无际夕阳与夜色都有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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