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楼。
“对。”裴哲主动地、不够自然地和赵以川聊起成年社会日常,“听楚畅说你毕业后直在东海岸做国际仲裁,到华闻没有继续做吗?”
赵以川:“现在就是普通民事诉讼。”
从国际仲裁转民商事诉讼跨度说大不大,可既然有海外经历,华闻又不是小律所,怎会舍得让他再次从零起步——“沦落”至去打什家长里短离婚纠纷,就算赵以川自己愿意,华闻合伙人们未必肯。
可能另有隐情,裴哲隐约觉得自己又在踩雷边缘,收谈兴。
比如不久前楚畅向他介绍赵以川,同所大学,某某家聚会时见过,后来还起露营徒步爬山,似乎他为数不多参加局都总能出现赵以川身影。
可裴哲想不起来。
这时,回忆里早已面容模糊赵以川就站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送你?不过喝酒,可能只能陪你打车过去。”
“司机已经到。”裴哲说完,又问,“送你?”
赵以川笑笑:“和你公司完全两个方向,不是还有事吗?算。”
这心不在焉地吃完,裴哲按铃唤来侍者打算刷卡。
“来吧。”赵以川截断他,顿顿又解释,“当做衣服回礼。”
裴哲片刻沉默重新靠回椅子:“好。”
现在回神,裴哲今天自见面起就直掌握着主动,却从未想过这做有没有让赵以川感觉不适。他们更多是合作关系,不是上下级,更非定要分出孰强孰弱,他无意识强势作风会不会无意间伤害赵以川?
比如不由分说买下那件衬衫还搭配饰品送给赵以川,自己看来是正常礼貌,但现在也没发现赵以川其实有可能因此感到不舒服。
“裴哲,你是不是在跟找话题?”赵以川看他眼神有些玩味。
被拆穿,裴哲面色不变,只有
裴哲想也是,就不勉强。
司机已在商场3楼vip停车场等候,电梯里,两个人独处密闭空间中直冷场莫名让裴哲为难。
理想状态应该是这样,事情办完他们就毫无瓜葛,但短暂畅快后,裴哲居然有丝难以察觉恐慌,担心自己会不会已经开始惹赵以川反感——毕竟假结婚这事对赵以川顶多算不光彩,对他却实打实有利害冲突。
有把柄在谁手里时滋味就像蚂蚁乱爬似不好受,尤其知情人还是全世界唯。
还是得和赵以川保持良好关系。
但道歉迟,又突兀。
裴哲注视赵以川签单,句“谢谢”也说不出口。
为数不多对话里赵以川提起学生时代,裴哲听着,好像是很久远词。
旁人眼中绚烂和自由并未给裴哲留下多深刻印象,他不怀念也不再向往,连同自己在国外生活好几年也通拉入黑名单。那时他旧友不多,但无例外都说裴哲回国后性格变得厉害,内敛,寡淡,甚至有点冷漠,完全不像以前。
每到这时裴哲总会短暂地回忆曾经,然后发现他忘比记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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