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案发算起,赵然等人赶到现场时,已经过去三四个时辰,关二等人散开去找,哪里还有“光头和尚”踪迹?赵然不甘心,自己骑驴在周边转圈,仍然无所获,只得无奈暂时回转过来,守护好张监院被刺现场。
宋监院和孔县令是在天色渐亮时赶到,同时而来还有听到消息各道院高层、县衙官吏。见到眼前这幕,所有人都惊呆,许多人犹自不敢置信,这样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
随同孔县令赶来还有谷阳县大牢仵作,两个极负经验老差役在认真验看过张监院尸体后,不约而同摇摇头,随即向孔县令和宋监院请罪,说张监院死因应当是某种法术所致,所以还需馆阁修士们派出人来核查才好确认。
案发现场被道门和官府团团遮护起来,里圈由无极院巡察看管,外面则被县衙三班差役围定。除戒备之外,还组织人手四下搜索案踪,同时盘查松风岭周边过往行人。
发生如此骇人听闻大案,预备于慈善堂召开青苗钱改革现场会当然无法进行下去,会议被无限期推迟,整个龙安
松风岭位于谷阳县城西北二十余里外,方圆不过五六里,分前岭、中岭、后岭,夹着两条山沟。岭子虽然不大,但远离官道,且林木茂密,向来人迹罕至。
赵然等人赶到时已经是后半夜,进入山岭后点起灯球火把,在左氏兄弟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中岭和后岭之间山沟入口处。
首先看到是驾马车,马已经死去多时,车夫尸身搭在车辕上,看装束正是道门火工居士们日常穿用常服。
几丛灌木旁空地上,横竖倒毙五个人,其中四人和方堂巡察短衣襟道装相同,这是道门给方堂这些习武之人配备武服,正中间趴着个老道士,赵然屏住呼吸上前将尸身翻转过来,就见这老道确如左氏兄弟所言,看上去七八十岁,多看两眼又似乎五六十。
初看时,赵然和赵致星都骇跳,这老道脸色苍白,皱纹和摺皮极多,身子软绵绵蜷成团,就好像整个人精气神都被从体内抽走般,躺在这里只是个空壳。
赵然心头怦怦直跳,在火光下凝目仔细辨认老道这张满是皱纹和摺皮面容,心里猛地沉,只感到阵无力,脑子空空如也,茫然间屁股坐在尸首旁,怔怔发呆。
良久,旁赵致星方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向赵然道:“好像是张监院……”
赵然下意识点点头,眼睛直勾勾看着尸体,脑海中瞬间阵凌乱。
赵致星又道:“去年十二月,见过他面……可张监院怎如此老相?”
赵然点点头,又摇摇头。过良久,好似从梦中惊醒般,起身向着左氏兄弟大步迈去,把拽住左家兄长衣襟,低声喝道:“究竟发生什,你再重新说遍,不可有任何遗漏!”又向关二怒吼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分头去找,仔细找!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许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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