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松口气,当即道:“如此,弟子再去寻个更合适便是,便请师父示下,该当选用什样人才好?此事不宜张扬,亲自去办。”
宝瓶禅师摇头道:“哪有那简单,这样人,世间难逢几个,这事再想想,看看可有更好法子……这几日寺中可有什事?”
明慧道:“天龙院下法谕,又在催促去白马山,说是道门那边来许多好手,咱们佛门也不能示弱。这几日巴颜喀拉山东路十七峰各寺都派人过来问,想知道师父何日动身,他们也好随同前往。”
宝瓶禅师沉吟道:“让各峰自行前往吧,就说这里抽不开身,尚未定时。”
明慧点头:“
巴颜喀拉山,东南第九峰文泽雪山下,宝瓶寺中,宝瓶禅师闭关三日,方自静室而出。望着寺外高耸雪山之巅,宝瓶禅师怔怔良久,长长叹口气。
他自小便在宝瓶寺长大,因佛性通达、修为上勇猛精进,为上任住持纳为弟子,之后苦心栽培,成就宝瓶寺立寺以来第位印证阿罗汉金身高僧大德。
老住持圆寂之后,他接过宝瓶禅师法号,成为第七任住持。此后二十年来,宝瓶寺从个默默无闻小寺跃成为整个巴颜喀拉首屈指大庙,享受万民供奉,香火鼎盛!
当年宝瓶禅师是何等意气风发,何等自信满满,他最终目标是证就佛陀位,摆脱这轮回之苦,去往西方极乐。可惜是,自从印证阿罗汉金身后,他修行渐渐慢下来。阿罗汉金身之后,需要成就十六观智中欲解脱智和审查随观智。他用足足八年时间,才看到本相,灵身意欲脱离本身;又用十年,他本相分为三相——坏灭无常相、畏苦相、无相。
如今,坏灭无常相和畏苦相都已经看破,唯独无相始终模模糊糊,说是没看破,可他又具备明确感知,说是看破,可中间始终隔着层窗户纸,将他观察和无相割裂开来。
宝瓶禅师为此苦修又个八年,看不破无相,他就无法成就审查随观智,他阿罗汉金身便无法达到圆满境,当然也就证不得菩萨果,更别提佛陀位。
衣钵僧明慧直守候在静室之外,他是最先反应过来寺中僧侣,当下匆匆赶过来,口称:“师父。”
衣钵僧是住持记室,在寺庙中主要是为住持操持繁琐事务,既包括公务,也包括私务,实际上也就是住持助手。这个职司和住持关系极为密切,通常由住持最看中徒弟出任,所以佛门中所谓“传授衣钵”,指就是这个职司。
宝瓶禅师眉头紧锁,语不发,衣钵僧明慧心中沉,小心翼翼道:“师父,若是不成,还是莫太在意,切皆随缘法才好。太过操切,恐怕于心境有碍,若是起心障,那才是最头疼。”
宝瓶禅师眉头减缓,点头道:“说得不错,是为师执着……却也不是全无所获,从迦蓝寺得来功法应当还是可以试试,只可惜这回所用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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