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晓得?好端端在地里干活,就被叫去祠堂,若是早知道,定然要来知会你。你就没看出来?人家这是铁心要整你!”
“走?往哪里走?”赵然脸颓然。要出县境是不可能,没有县里开具路引,赵然哪儿都去不。
“去山里躲上几日,过个十天半月再回来,到时候就说你去山里采药。切等熬过这几日!”
赵然仔细想想,赵大叔方法很简单,却也很有效果,既然排在自己之前、本该轮序去服徭役那两家都能“走访亲戚”,自己为何不能“进山采药”呢?
想罢,赵然也不废话,接过赵大叔递来包裹和竹筒,拔脚就走,沿着小径直往后山方向去。钻入山林之前,赵然再次回头下望,就见赵大叔仍然站在自家破院子前,举目张望,见自己回首,又急得连连挥手示意,让自己快些走。
面对现实,赵然选择暂时向四叔低头,打算把田产卖给四叔。既然下定决心,他这觉就睡得特别踏实,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转过来。
吃罢早饭,赵然准备前往四叔家。出门,拉开小院外那半人多高简易竹篱,抬头就望见赵大叔提着个包袱往自己这边赶。
“大叔怎来?”赵然问。
“三郎,快些走!”赵大叔脸急色,将肩膀上包袱直接塞到赵然怀里,拉着赵然就要往外跑。
赵然很是纳闷,不知道赵大叔这是什意思。赵然已经十八岁,他不想走,赵大叔还真拽不动他。不得已,赵大叔只得停下来,三言两语将事情来由匆匆讲述番。
赵然深吸口气,猛地头子扎入山林之中。
包
今春早些时候,龙安府西边松藩卫境内川陵铜矿发生矿难,死百多个矿工。川陵铜矿是皇产,这事儿归川西宣慰司镇守太监管。于是镇守太监赵德向龙安府下令,征发徭役,以补足矿工缺额。石泉县摊上十二个名额,而赵庄就不幸被抽中签。
以往遇到类似非正常徭役时,老族长都会从族产中拿出钱来,上缴官府徭役银,以免除服役。但今日早晌祠堂公议中,新任族长四叔却没有遵循惯例,而是正常指派人力服役。本来轮序也轮不到赵然这户,但排在他之前两户村民却都在“近日”内走访亲戚,并不在庄中。县上给出期限又紧,于是赵然便成悲剧。
“三郎,这是老四诡计,要是去川陵,可就不定有回来那天!”赵大叔急得直跺脚,连番催促赵然赶紧逃走。连赵大叔这种直愣愣庄户人都能看出来,赵然岂能不知这是四叔借机谋私?看来四叔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收下自己田产,而只要用好这个机会,甚至很有可能分文不出就可白得三亩良田!
去川陵铜矿服役年,这岂是闹着玩?真要去,估计就回不来。赵然甚至猜测,也许自己根本就走不到川陵铜矿,只要四叔花点小钱,自己“病殁”于中道也是常事。
“族中公议为何不叫?”赵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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