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萍姑默然半晌,嗄声道:“你到这里来,是不是想找个人?”
苏樱也有些惊讶,道:“你怎会知道?难道你……你也认得要找那个人?”
铁萍姑黯然道:“不错,认得他。”
苏樱叹口气,苦笑道:“世上所有美丽女孩子,好像都认得他,你说奇怪不奇怪
铁萍姑果然不再哭,过半晌,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将救下去?定……定重重谢你。”
那少女叹口气,道:“你用不着谢,也很想救你,只可惜连梯子都爬不上,这高树,简直连瞧着都头晕。”
铁萍姑道:“你……你难道点武功都不会?”
那少女笑道:“你好像很奇怪,是?其实这世上不会武功人比会武功人可多得多,大多数正常人都不会武功。”
铁萍姑长长叹息声,黯然道:“那你……你还是快走吧!”
大哭起来,她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能死去。
她自己也想不到自己怎会对这小畜生如此多情。
这也许是因为她在移花宫里忍受寂寞太久,压制情感太多,所以旦发作,就不可收拾,她本来从不知流泪滋味,但现在眼泪却流个不停。也不知过多久,她忽然发觉又有双眼睛在瞬也不瞬地瞧着她,但这双眼并不如别人那贪婪,那可恨。
这双眼非但美丽,而且明亮得就像是春天晚上升起第颗星,叫人见,几乎忍不住要向她朝拜下去。铁萍姑从来也没有见到如此动人眼睛。这双眼睛主人笑。
她柔声笑道:“这位姑娘,你贵姓呀?”
那少女道:“至少可以为你做些事,你冷不冷?在下面生堆火好?”
铁萍姑方才又是羞恼,又是悲惨,又是害怕,竟忘寒冷,现在才觉得全身都已冷得发抖,山风吹在她身上,就像是刀割样。
只见那少女果然拾些枯枝,又自怀中取出个很精巧火折子,在树下生起堆火来。
那少女笑笑,道:“叫苏樱。”
“苏樱,你就是苏樱?”铁萍姑又吃惊,忍不住失声惊呼出来。
铁萍姑竟不由自主答道:“姓铁。”
铁萍姑瞧着她那绝世风姿,瞧着她身上那华美衣衫,想到自己狼狈模样,忍不住闭起眼睛,眼泪又落下来。
那少女柔声道:“你定很不愿意在这样子时见到,但你也用不着难受,这世上坏人实在太多,像们这样女孩子,都免不要受人欺负,你若是知道,世上比你遭遇更悲惨人还多得很,你也许就不会这样难受。”
铁萍姑忍不住道:“世上难道真还有……还有比更不幸人?”
那少女道:“怎会没有呢?你可知道,世上每个城市里,都有些可怜女孩子,被些她素不相识,甚至是她们厌恶人蹂躏,但她们还不能像你这样尽情哭,她们还得装出笑脸,去讨好那些蹂躏她们人。”她确很会安慰别人,只因她很解人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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