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笑嘻嘻道:“哦,现在风气难道改?记得顽皮男人向是很吃香。”
白山君道:“顽皮男人,自然还是吃香,但顽皮老头子……嘿嘿,让人见只有觉得肉麻,觉得恶心。”
白夫人见到现在还有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心里实在说不出开心:“看来还没有老哩。”
但面上却故意做出生气模样,板着脸道:“你们两人谁若再斗嘴,就不理谁。”
白山君大吼道:“你莫忘,是你老公,你想不理也不行。”
枯木中竟忽然伸出个头来。
江玉郎虽然明知木头里有人,但猝然间还是不免吓跳——枯木上忽然生出个人头来,这无论如何,都是件非常骇人事。
只见这颗头已是白发苍苍,但颔下胡子却没有几根,双眼睛又圆又亮,就像是两粒巨大珍珠。
最奇怪是,这颗头非但不小,而且远比普通人大些,枯木虽然中空,但这人头塞进去,还是紧得很。
不但头大,耳朵更大,而且又大又尖,和兔子耳朵几乎模样,只不过大两倍。
偷偷望,只见段比人头略为粗些,三尺多长枯木,远远滚过来。
这段木头不但能自己在地上滚,而且还像长着眼睛似,遇到前面有木头阻路,它居然自己就会转弯。
深山荒林之中,骤然见到这种怪事,若是换平时,江玉郎就算胆子不小,也定要被吓出冷汗来。
但现在他已知道这段枯木必定与那胡药师有关,已猜出胡药师说不定就藏在这段枯木里,所以也不觉得有什可怕,只不过有些奇怪而已:“这段木头比枕头也大不多少,人怎能藏在里面?”
白山君却瞬也不瞬地瞪着这段枯木,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两只手也紧紧捏成拳头。
白夫人娇笑道:“你瞧你,又没有真不理你,你何必紧张成这样子?”只见她眼睛发亮,脸也红润起来,像是忽然年轻十几岁。
那人叹口气,笑道:“白老哥,看来你真是老福气,看来只怕等你
个侏儒,又怎会有这大头、这大耳朵?
江玉郎不由得更吃惊,虽然还想装睡,却再也舍不得闭起眼睛,再看铁萍姑,眼睛又何尝不是瞪得大大?
白夫人吃吃笑道:“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还是如此顽皮。”
这人哈哈笑,道:“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山君冷笑道:“你若以为女人还喜欢顽皮男人,你就错。”
白夫人轻轻按住他手,娇笑道:“老朋友许久不见,可不能像以前样,见面就要打架。”
那段枯木竟哈哈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贤伉俪居然还恩爱如昔,当真可喜可贺。”
白山君大声道:“你怎知道咱们还恩爱如昔,你莫非直在暗中偷看?”
那枯木笑道:“若非恩爱如昔,怎会有这大醋劲?这道理自是显而易见,根本用不着看,是?”
笑声中,这段枯木已滚到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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