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笑道:“你这儿子倒真孝顺。”
他只得夹起块肉,但刚吃两口,又吐出来,瞪眼道:“这是什鸟肉敢混充人肉?”
白开心拊掌大笑道:“姓李,你果然还有两下子,这张鸟嘴竟吃就能尝
他从小和李大嘴长大,要学李大嘴说话神情腔调,自然学得惟妙惟肖,活脱脱是个模子里铸出来。
那人却板着脸,瞪着眼道:“你是谁?咱不认得你。”
小鱼儿笑道:“你想瞒,你虽然穿得像是个人,但那副猴头猴脑贼相还是改不。”
那人果然大笑起来,道:“你这吃人不吐骨头混球蛋,多少年不见,你对老子说话,难道就不能稍微客气些?”
小鱼儿在他对面坐下来,桌子上有两副杯筷,却只有碗红烧肉,小鱼儿皱皱眉头道:“你这穷贼实在愈来愈穷,快叫那山东老乡来,待老哥哥叫你痛痛快快地吃上顿。”
磨折锻炼,身子更是结实,挺起胸来,不但面貌已与李大嘴九分相似,就算身材也和那魁伟雄壮李大嘴差不多少,纵是和李大嘴天天见面人,若不十分留意,也未见得能瞧得破。
他将换下来衣服卷成条,塞在被窝里,从外面瞧进来,床上仍然像是有个人在睡觉。
然后他又用桌上秃笔写封信,这封信竟是写给江别鹤。他用左手歪歪斜斜地写道:“江别鹤,你儿子和镖银都已落在大爷手里,你若想谈谈条件,今夜三更,到城外祠堂里等着吧。”
他将这封信紧紧封起,又在信封上写着:“江别鹤亲拆,别人看不得。”
小鱼儿将信收在怀里,喃喃笑道:“江玉郎不在城里,八成是去收藏那镖银去,只要他今天晚上不回来,江别鹤就算是狐狸,瞧见这封信也得中计,他心里就算不十分相信,到三更时也必定忍不住要去瞧瞧。”
白开心道:“他不会来。”
小鱼儿道:“为什?他在哪里?”
白开心笑嘻嘻指着那只碗,道:“就在这只碗里。”
小鱼儿神色不动,哈哈笑道:“你倒会拍老子马屁,还未忘记老子喜欢吃什。只是瞧那山东老乡好几年没洗澡样子,只怕连肉都已臭。”
白开心嘻嘻笑道:“早已把他从头到脚洗得干干净净再下锅。”他举杯敬小鱼儿杯酒,又倒满杯。
他得意地笑着,从窗口溜出去。
小鱼儿走到思乡馆时,暮色已很深。
这时虽正是吃饭时候,但思乡馆里却没什人,就连那山东老乡都已瞧不见,只有个客人正坐着喝酒。
这人穿着件新缎子衣服,戴帽子上还有粒珍珠,穿着虽像个富商士绅,神态却还是个地痞无赖,竟不肯好好坐在那里,却蹲在凳子上喝酒。双贼眼不住转来转去,又像是随时提防着别人来抓小偷。
小鱼儿大步走进去,哈哈笑道:“好小子,你果然来,许多年不见,你这王八蛋倒还未忘记有个姓李朋友,来得倒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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