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冷冷道:“那批银子已被人劫走。”
小鱼儿差点被烟呛出眼泪,揉着眼笑道:“对药材非但内行,而且敢说很少有人比再内行!你若真是女孟尝,就该好生将礼聘到你家药铺里去。”
女孟尝又抽口旱烟,这次未喷到小鱼儿脸上,而是丝丝吐出来,等到烟吐完,她突然转身走进去,口中却道:“替他换件衣服,送他到庆余堂去。”
安庆庆余堂,可算是皖北带最大药铺,小鱼儿在这里,居然做管药库头儿。他根本用不着到柜上去,所以也不怕人认出他,每天就配配药方,查查药库,日子过得更清闲。
这时他才知道,那位“段合肥”,正是长江流域带最大财阀,这带最赚钱生意,差不多都被他垄断。那“女孟尝”,就是他独生女儿,据说她还有两个哥哥,但却已死,所以别人都称她“三姑娘”。
这位三姑娘时常到庆余堂来,但她不理小鱼儿,小鱼儿也不理她,虽然小鱼儿已知道她看来虽凶,心却不错。小鱼儿愈不理她,她到次数愈勤,有时天会来上两三次,但眼睛还是连瞧也不瞧小鱼儿眼。
说话本来尖刻,这两年来虽已极力收敛,但憋两年多,此刻又不禁故态复萌,这正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大姑娘拍案道:“你敢对这样说话?”
将小鱼儿抬进来几个少年,此刻都变颜色,几个人在后面直戳他脊梁,小鱼儿假装不知道,还是笑道:“为什不敢?只要你是人,就不……”
他话未说完,那几个少年已抢着笑道:“这位就是段合肥段老太爷女公子,江湖人称‘女孟尝’,你总该听过,说话就该小心些。”
小鱼儿笑道:“呀,原来你就是段合肥女儿,你爹爹可是有批银子要运到关外去?”
这天,小鱼儿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初冬太阳,晒在他身上,他觉得舒服得很,几乎要睡着。
那位段三姑娘突然走到他面前,用旱烟袋敲敲椅子背,道:“喂,起来。”
小鱼儿笑道:“名字可不叫‘喂’。”
三姑娘眼睛又瞪起来,大笑道:“喂,问你,上次你说那批要送到关外镖银,你怎会知道?”
小鱼儿道:“那批镖银怎样?”
小鱼儿耸耸鼻子,又道:“这船药材,是你从关外运来?”
女孟尝眼睛瞪得更大,道:“你怎知道这是船药材?”
小鱼儿笑道:“不但知道这是船药材,还知道这些药材是人参、桂皮、鹿角、五加子……”他连说大串药名,果然正是这条船所载药材,说得丝毫不差。
莫说这几种普通药材,就算将天下各种药材都混在起,他也是照样可以嗅得出。此刻他口气说完,这些人都不禁惊奇得张大嘴。
女孟尝眼睛里有笑意,抽口旱烟,“呼”地将口烟雾喷在小鱼儿脸上,悠悠道:“想不到你这小子对药材还内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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