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鹿浑身衣服都湿透。
晏峤摸他后颈就急得不行,想给邢远霖打电话,又不知道他号码,便只能打给佟倩求助。
佟倩很快赶来。
“怎出这多汗?
是因为没有妈妈吗?
虽然现在晏峤父母双全,但他明白失去至亲痛。
“不怕。”他低头蹭蹭邢白鹿额头,依旧滚烫无比。
晏峤手轻抚着他后背,小声安慰,“小鹿不会是个人,直在你身边,直都在。以后……”
以后还有陆明嘉会爱你,那个你最爱陆明嘉。
晏峤愣下。
记得前世他和小鹿结婚是在那场意外后半年,晏峤落下终身残疾,也还没有从失去双亲痛苦中走出来,那半年他病得厉害,身体上,心理上,也看半年心理医生却点用都没有。
爷爷无奈之下找个迷信法子,找人来冲喜,他不知道从哪里合他和小鹿八字。
绝配。
婚后起初那段时间,晏峤在医院时间比在家多,小鹿每天都要去医院陪他,晚上哄他睡下他才能回去。
邢白鹿显然太渴没喝够,急切地探索寻找。
晏峤忙又含口水喂给他,他乖顺得像个孩子,舌头不似先前着急,慢慢变得轻缓轻柔。
倒是晏峤喂水喂出满头汗,他只好去洗手间洗把脸。
回来见邢白鹿微微蜷缩着身体,好像是在哭。
晏峤吓得不轻,冲到床边:“怎还哭?很难受?”
“这世,你定会很幸福。”晏峤顿下,忍下喉头苦涩,“保证,小鹿定会很幸福。”
是谁在说话?
还有,这个怀抱太舒服。
他之前明明记得是躺在医院病床上,哪有被窝能这样温暖又舒适,像是被谁抱在怀里。
晏峤不知道他怎,睡着也不安稳,是因为高烧难受吗?
律师来跟他说父母事故赔偿那天,他发很大火,把手边能拿到东西全都砸,最后自己也摔在地上,但他情绪太激动,愣是没人敢上来扶他。
他绝望地质问律师:“爸妈都没,只剩个人,要赔偿什用?”
然后,那双温柔臂膀就这样圈住浑身颤抖他,小鹿声音平静又清晰:“也只有个人,晏峤,个人就不配活着吗?”
晏峤顺势抱紧怀中人。
晏峤也不知道他为什要说这样话,明明现在他和邢远霖关系看起来还没有那糟糕。
邢白鹿并未清醒过来,他梦到很多人很多事,时间心里有些无法承受,也不知道怎就哭。
“是冷吗?”晏峤看他有些微颤,挣扎片刻,终于蹬掉鞋子爬上去,将蜷缩微颤身体抱在怀里,又特别小心避开邢白鹿打着点滴手,低声安慰,“没事,小鹿,没事。”
怎会没事?
邢白鹿恍惚又艰涩道:“还是只剩下个人……”
重活世,他还以为能改善下和邢远霖之间父子关系,到头来,或许比前世情况还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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