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回家,找个饭店吃饭,”
秦自忠说:“七点。”
“好,七点,”秦既明抬手看时间,“现在六点,去试衣服,买衣服,时间有点紧张。”
“时间紧张没关系,”秦自忠说,“你去试,回来时带束花,要是他们到得早,也好有个借口。”
秦既明说好,转身,示意林月盈跟自己走。林月盈还有些呆呆,跟着他出门,才问:“你认识姜丹华吗?”
“不认识,”秦既明说,“怎?”
“来自己家吃饭,难道还要穿得西装革履?”秦既明说,“又不是谈生意。”
秦自忠压低声音:“你现在开车出门,找家最近西装店,换掉这身,收拾好自己再来。”
秦既明说:“你今晚还请别人?”
啊。
林月盈已经嗅到空气中微妙味道,她不做声。父子俩对峙,她就是个可有可无隐形人——秦自忠确也这样看待她。
,秦父打电话告知林月盈和秦既明,必须要去他家吃顿团圆饭。
今天要是不来,以后也不用来。
倘若是自己父亲这说话,林月盈肯定不会去,还乐得清净。这是秦既明父亲,说不二性格,林月盈从小就怕他。
秦自忠今年已经五十五岁,头发还是浓黑,但他不喜自己这头浓密黑发,认定会显得自己资历不够深,特意又去理发店中,要漂染成夹杂着银丝那种。这是项极大工程,也是极为细致工作,白发占比要恰当好处才行,倘若太少,那种威慑性资深元老形象不够;太多,又会令他瞧着不够威严、过于苍老孱弱。
如何把这头头发弄得既持重老成、德高望重又不失精力充沛、老当益壮,是件极考验人功夫。
“那你……”
“先走再说,”秦既明皱眉,开车,沉声,“早就知道他从心里有鬼,果然是故意诓过去,好安排相亲。”
林月盈不出声,她扣紧安全带。
她明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秦既明厌恶秦自忠安排,更不要讲对方还是企图骗他。
“你想想自己今年多大,”秦自忠说,“像你这样大时候,你都会开口叫爸!”
“是,”秦既明说,“你也和妈分居。”
秦自忠说:“不管你怎想,今天晚上来,是你爷爷老上司家唯亲孙女,她和她爸块儿过来。你应该也听说过,姓姜,姜丹华。”
林月盈用力抠着自己手掌。
秦既明沉默半天,又问:“她们几点到?”
当然,只要钱够多,效果自然是好。
距离在秦自忠家暂且寄住已经过去四年多,再见到他,林月盈仍旧是胆怯,不敢抬头看他眼睛,只站在秦既明右手侧,低着头,叫声伯伯好。
秦自忠没看她,态度淡淡,只问秦既明,责备语气:“不是叫你换身新衣服来?就穿这个?”
他严厉语气令林月盈也吓跳。
秦既明穿着宽松运动套装,安抚地拍拍林月盈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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