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把这块儿表养极好,定期去清理、润·滑、调整机芯,抛光清洁,这多年,仍旧光洁如新。
后来爷爷重病,思来想去也无所寄托,写封信给秦爷爷,求他代为照顾林月盈,至少监护到她成年,有自力能力——爷爷那些遗产,说不上丰厚,也不算少,他狠下心,全部都留给林月盈。又怕被儿子掠夺,也请秦爷爷暂为守着。
只可惜,林月盈还没成年,秦爷爷也过世。
秦爷爷虽有孩子,却也都不太像话,靠不住,唯独个孙子颇重情义,处事公允正直,也值得托付。
于是,这照顾林月盈重任,就又移交到比她大十岁秦既明肩膀上。
按规矩,林月盈该叫秦既明声哥,只她很少叫出口,平时秦既明也不计较。
桌子上东西已经来不及收拾,那些散落瓜子壳和大力撕开巧克力盒包装纸都糟糕地散落着,林月盈刚将裙子散下、遮住双腿,就听见脚步声沉稳落在木地板上。
“秦既明。”
林月盈叫他:“你终于回来啦。”
她微微急促地喘着气,眼睛不眨地望着眼前高大男人,看到他脸,又心虚地移开。
秦既明正将胳膊上外套悬挂在玄关处衣架上。林月盈只看到他侧脸,睫毛黑而长,右边眉里藏粒痣,恰好落在她视线内。
林月盈察觉到自己喜欢上秦既明。
就在他来接她回家周末。
但在两周前,她和秦既明关系还只能用“紧张”两三个字来形容。
紧张到犹如兔子见鹰。
两周前。
今天,他却纠正她:“要叫哥。”
林月盈慢吞吞:“……既明哥。”
秦既明抬手,林月盈仍不敢直视他,只盯着他手上表。
他不是喜欢繁复华丽事物人,周身上下,唯饰物就是手腕上这块儿表。表不是奢侈品牌,还是手动上链机械表,林月盈记得它曾在秦爷爷手上,秦爷爷临终前,把哭得脸鼻涕眼泪她和这块儿表都托付给秦既明。
之后她和这块儿表就直跟着秦既明生活,吃穿住行,都由他手安排。
秦既明穿白色衬衫,普普通通素白,没任何暗纹或小装饰,剪裁合体,下摆在西装裤中,腰肢劲瘦,是合体又严谨成熟躯体。
他说:“别没大没小,叫哥。”
“不,”林月盈说,“对这个称呼有阴影,而且你又不是亲哥。”
她确不是秦既明亲妹妹。
林月盈本姓就是林,她爷爷曾经是秦爷爷下属兼莫逆交。林月盈父母都不靠谱,都是见钱眼开唯利是图路人。早早离婚,就把林月盈丢给爷爷养。
彼时林月盈刚和亲哥哥吵完架,肚子火,心气郁结不知如何发泄,全寄托在吃上。
当听见推门声时,她做第件事,就是放下翘起二郎腿。
糟。
她竖起耳朵。
行李箱声音停留在门口,秦既明不会将沾外面泥尘行李箱带回家中,悉悉索索,他此刻应当在换鞋,脱下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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