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像讲故事那样向苍鹭叙述自己过往,对蛤蟆影响比他愿意承认更大。将自己经历告诉别人,而不会因此被嘲笑或排斥,是多大慰藉。无论好坏,这就是蛤蟆人生,他既不是伟大圣人,也并非十恶不赦罪人,他就是他自己。最让蛤蟆高兴是,苍鹭倾听样子看起来是真感兴趣。
在叙述中,蛤蟆有机会全面回顾他人生。他开始意识到,某些人、某些事件,在很长时间里都是怎样影响着他。他看到自己倾向于怎样行事,也看到个事件是怎样引发另个事件。以往,当他回忆过去时,那些发生过事件都只是孤立闪回,无法拼凑在起。偶尔他能在回忆里思考长点儿片段,比如入狱日子,可随后他便急着赶走不愉快想法,去想别事儿。
但现在,他渐渐获得种能力,让他在回忆时不再谴责自己。他能找到事件之间联系,能客观地去看,而不再感到内疚。慢慢地,他开始理解为什有些事情会以那样方式发生,以及它会带来怎样影响。换句话说,蛤蟆在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并从中学习领悟。
当他用战略眼光审视人生时,发现从苍鹭那儿学到某些想法对他帮助极大。比方说,把生活比作舞台并不新鲜,可或许他有专属自己“人生剧本”,有机会就出演,这个想法让他耳目新。蛤蟆甚至不安地想到,也许正是他在无意识中手策划各种情境,好让自己剧本时不时上演。甚至,这是否意味着在他潜意识(这个词不再让他尴尬)里,关于他人生“故事情节”早已布局好,股未知力量正将他推向某个特定结局?
苍鹭说过“这些想法里存在着真相”,果真如此话,那蛤蟆在出演个怎样剧本呢?有时他看起来像是在演喜剧,饰演是众人嘲讽讥笑对象,无论他怎样尝试,都无法改写剧本。但最近他开始意识到,也许还有另种活法,无须跟着预先设定剧本走,甚至可以没有剧本,或者说,可以即兴发挥。不过,这会让人感到害怕,没剧本,你怎知道该做什或说什呢?剧本至少能让你不用思考,不用为自己做决定。没剧本,说完“你好”后,要说什呢?
可反过来,想到每个全新时刻都意味着独无二机会和挑战,又让人无比激动。蛤蟆认定,所谓活得真实,就是真诚地回应当下需求。这能打破从童年延续而来因果循环,让真实自摆脱过去经历束缚,在自由中成为真正自己。他决定要让自己活得更真实点儿。
咨询面谈前晚,蛤蟆做个让他心神不宁梦。他梦见自己穿着骑摩托车时旧行头,戴着护目镜和长手套,坐在架飞机上。他是敞开式驾驶舱后座乘客,飞行员坐在他前面。突然,飞行员转过头对他咧嘴笑,血盆大口,面目狰狞。原来是獾!
“你得靠自己,小蛤蟆。”獾大喊声,跳出机舱,蛤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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