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又笑
笑，道：“这种事你现在当然还听不出来，但再过几年，等到有很多人要杀你，你随时随地都可能被杀时，你也会听出来
。”
他笑容中有苦涩之感，慢慢地接着道：“要听出这种事不止要用你耳朵，还要用你经验。只有从危险和痛苦中得来经验，才是真正可贵。”
这种经验就是教训，不但可以使人变得更聪明，也可以使人活得长些。
孟星魂望着老伯面上被痛苦经验刻画出痕迹，心中不觉涌起
种尊敬之意，忍不住道：“这些话
孟星魂沉吟着，道：“但这卖药人却不是为此而来？”
老伯道：“绝不是，他摇铃摇得太专心，而且铃声中仿佛有杀机。”
孟星魂动容道：“杀机？”
老伯道：“个人心里若想杀人时，无论做什
都会露出杀机，那只摇铃手上有杀机！”
园外铃声已停止。
孟星魂笑笑，道：“
还不如他。”
老伯盯着他，过很久，才缓缓道：“那卖药人定武功不弱。”
孟星魂忍不住问道：“为什？”
老伯道：“因为他要走段很长路才能到这里，但他手还是很稳。”
那铃声确稳定而有规律。
律香川也没有再问，就转身走出去。
他从不问“为什”，也不问这种做法是错，是对。
他只知执行老伯命令。
孟星魂目中却不禁露出惊异之色，他发觉人命在这里似已变得贱如野狗。
老伯目光移向他，似已看透他心，忽然道：“你是不是在奇怪为什要他这样做？”
什？”
律香川道：“外面有个卖药人在摇铃。”
老伯道：“还听出什？”
律香川道：“他摇是个已用很久、上面已有裂痕铜串铃。”
老伯道：“还有呢？”
孟星魂只觉老伯目光锐利如尖刀，似已刺入他心里。老伯难道已看出他杀机？
没有。
因为他并不是真自己要杀老伯，他心中并没有愤怒和仇恨。
杀机往往是随着愤怒而来。
孟星魂心里很平静，所以脸色也很平静。
孟星魂道：“普通卖药人，也决不会走到这种荒僻地方来。”
老伯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点。”
孟星魂道：“不是？”
老伯道：“他也许是因为迷路，也许是想到这里来碰运气。”
他笑笑，接着道：“江湖中有很多人都知道孙玉伯向都很喜欢交朋友。”
孟星魂点点头。
在老伯面前，你最好还是莫要隐瞒自己心事。
老伯道：“他刚才已听出很多事，这在般人说来已很难得。”
孟星魂道：“确很难得。”
老伯道：“但他还有很多事没能听得出来，你呢？”
律香川道：“他距离这里还有二三十丈。”
老伯道：“你去叫他进来。”
律香川道：“是。”
老伯道：“他若不肯来，你就杀他！”
他声音冷淡而平静，就像吩咐别人去做件很平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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