骰子声不停地响,赌注愈来愈大,脸上汗也愈来愈多。
看着他们脸,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些平日道貌岸然男人,遇到赌和女人,就变成群狗,群猪,群猪和狗混种。
她想吐。
那边有人在喊:“这次坐庄,老板娘要不要过来押注?”
她过去
这几人不是家财万贯富商巨商,就是声名显赫武林豪杰,本来甚至连瞧都不会瞧她眼,现在却全都是她朋友。
她知道她只要开口,他们就会去为她做任何事,因为他们也同样有求于她,她也随时准备答应他们各种奇怪要求。
迎门坐着个留着短髭、穿着锦袍中年人,就是鲁东第豪族秦家第六代主人。
有天他带着酒意说,他什都吃过,就是没吃过整只烤熟骆驼。第二天,他刚张开眼,就看到四条大汉抬着他早点进来。
他早点就是整只烤熟骆驼。
但这次却不同。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去杀那个人,也不想去,在那个人身旁,仿佛正有种不祥阴影在等着他。
等着将他吞噬!
第七杯酒喝下去时候,她眼睛大亮起来。
世上喝酒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种人喝酒后,眼睛就会变得蒙蒙眬眬,布满血丝,大多数人都属于这种。
她却是另种。
入他骨骼,他脑髓。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嘴,竟已变成绵绵块肉,没有嘴唇,没有牙齿,上面也没有鼻子,鼻子已完全不见。
这时他才感觉到恐惧。
种令人疯狂崩溃恐惧突然自心底涌出,他失声惊呼。
别人远远听到他呼声还以为是只被猎人刀锋割断喉管野兽。
在她这里,你甚至可以提出比这更荒唐要求,在她这里你无论要什,都绝不会失望。
但就在十几年前,她还无所有,连套完整衣服都没有,只能让些无赖贪婪眼睛在她身上裸露部分搜索。
那时无论谁只要给她套衣服,就可以在她身上得到切。
现在她却已几乎拥有切!
她眼睛愈亮时候,酒意愈浓。
第九杯酒喝下去时候,她眼睛,已亮如明星。
屋子里有六七个人正在掷骰子,骰子掷中声音,脆如银铃。
灯也是银,嵌在壁上,柔和灯光照着桌上精致瓷器,照着那紫檀木上铺着大理石桌子,照着那六七张流着汗脸。
她心里觉得很满意。
这是她屋子,屋子里所有切,全都是她,而这屋子,只不过是她财产中极小极小部分。
木屋中已没有别人,樽中却还有酒。孟星魂慢慢地躺下,把酒樽平放在胸膛上。
酒慢慢地自樽中流出,半流在他胸膛上,半流入他嘴。
辛辣酒经过他舌头,流下咽喉,流入胸膛,与胸膛外酒仿佛已融为体,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住。
他忽然觉得有种晕眩感觉。
平时,在杀人前,他总是保持着清醒,绝不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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