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正常老去,而是颧骨挂不住肉,说话中气也不够足,有些下世前兆。
英雄落幕,美人迟暮,最是叫人伤感。
她等着皇帝退出去以后,才看向云滢:“吾也不打算瞒着皇后,左不过是这些日子事情,皇帝怕是忌讳,你初登后位,大抵也不敢张罗,担心伤和皇帝情分,但是私下里也该安排。”
没有人比她自己更清楚她身体状况,太医大概也同皇帝说过,只是圣上在自己面前时从来都不会谈到这点,无论他们之间曾经有过多少恩义仇怨,曾经看得那重,到这个时候都如鸿毛般轻。
皇帝必然是知道,所以除在他中意云氏之外,才想着尽快在她还没咽气时候册封新皇后。
圣上与云滢到清宁殿以后,果然太后神色如常,没看出来有什不满,寻常说些吉利话,太后便没什教导人逆耳忠言想说、
又不是新人进宫,新后是皇帝自己选,夫妻和睦与否那就全看他们自己,二来皇后也不是没接触过宫务,想来如今比太后还能清楚些,她说与不说,云滢也是个有成算。
太后自然没什同皇后教导,就算是她说那种雨露均沾话,恐怕对皇后而言也是过耳旁风,她午后起来时候扫疲倦,心情正好,看见皇帝在旁看着忍不住调侃几句,催他出去。
“吾不过是同皇后说几句话,又不把人怎样,偏你还杵在这里,皇帝不嫌丢人吗?”太后嗔他句:“你到福宁殿去看会儿折子不好?”
往常如果逢上元夕三日放灯或者年节、大婚与其他因为各种事情而导致辍朝,皇帝虽然不见大臣,但总也还是勤勉好孩子,不用她这个做母亲操心,但是这回册封礼,皇帝这三日间大概是真连折子也不打算批。
后宫这些事情应该是皇后操持,她身后事办体面与否,都取决于宫闱中新执权柄者。
皇后对操持婚嫁喜丧还不明白,见圣上忌讳可能就不会现下着手去办,但实际上她办不好才会招人笑话,皇帝也不是那不开明人,他会不高兴应
云滢穿着皇后礼服坐在侧,其实哪怕见过太后许多回,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怵,有圣上在她身边,反而会更安心些。
“阿娘说是,不过儿子也有两三日不曾侍奉在母亲身侧,想着同阿娘多亲近些。”
太后不想他如今这样会找说辞,没好气道:“到外面去,七郎怎长年纪,却越发没出息!”
圣上起身告退,云滢会儿还要去见嫔妃们,可能是因为那些人现下都归她管辖,云滢多几分新奇,害怕倒是没有,反而不想叫他陪着,显得有些懦弱,只肯自己去见。
太后从前也是容色倾城美人,她执政这些年更是注重保养,说起来六十多岁人反而比外面四十多岁还强些,然而场大病之后,人那口气松下去,身上也便不妥帖起来,云滢能看出,她老得实在是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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