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滢有恃无恐,觉得没什妨碍,她只用清水漱口,才回明光堂去。
她回来时候圣上正在庭院里面闲立看花,见贵妃仪仗将近才将目光挪到她身上,淡淡笑:“亏你还知道回来。”
云滢有些不服气地走上前去,也没对皇帝行君臣礼节,直接勾住他颈项嗔怪道:“谁叫七郎在前朝不回来,殿里又没人陪说话,就出去散散心,官家还要管?”
“不管、不管,”圣上稍稍迟疑,但还是环住她腰身,忽然就在她额前敲下,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无奈,他轻声责备道:“朕不管你去哪里散心,但你是成心来气人对不对,怀着孕也要妆饰?”
云滢自觉面上素净,他那双眼睛难道是可以把人看穿,怎还知道蓬莱殿里事情?
当年金榜题名,不也是娶母亲吗,怎男人娶个身份地位女人便是夫妻恩爱佳话,反过来就不成?”
云佩苦涩地跟着应声笑,那是因为女子从夫从父,女子高嫁便是雀登枝,而低嫁低到去嫁内侍却是自甘堕落。
“其实倒也不怕吃什苦,但就是麻烦阿滢。”
有些时候妹妹过得好她也并不想来分杯羹,谋些好处,但又不得不来找她,倚仗着贵妃。
陛下爱重贵妃,她随随便便说句话,比旁人千句、万句还有用,这些话在云佩肚子里不知道打多少个来回,若是贵妃不愿意叫他们做夫妻,让外朝臣子给她加道污点,那从此便要彻彻底底丢开手,但贵妃不在乎这个,她也就渐渐生出不该有想望。
“七郎叫人看着?”
云滢作恼地要撒手,却被人固定住不许动,圣上轻哼声,那男子温热有力气息洒落在她玉颈处,叫她稍稍动心思。
“朕用人看着你做什?”圣上略有些无奈道:“只消看看旁嫔妃今天描什新鲜妆容,就知道你又捣鼓出来什东西。”
往常宫中常见样式圣上见得多也就逐渐习惯,但是今天有好几个嫔妃拿青黑色油膏画眉,还用素粉扑颊,胭脂画眼妆,颧骨上贴几颗小巧珍珠,拟作泪痕,颇有几分鲛人泣珠感觉。
饶是他平时对嫔妃们
哪怕不能倚靠贵妃家姐身份得顶珠冠,她也还是很感激云滢。
圣上原本就说过回去后要裁撤批宫人,要在出宫名册上添个内侍上去也不是什难事,云佩走之后,云滢刚要去叫人去凝清殿唤人,岫玉已经进来回禀。
“娘娘,圣上回明光堂瞧不见您,吩咐人来寻呢。”岫玉说完之后又不无忧虑道:“娘娘要不要先漱漱口,省得叫官家知道您又回蓬莱殿偷着吃东西。”
皇帝出去和臣子议事时候知道云滢会召人过来陪着说说话,她不愿意叫人来扰明光堂安宁清净,也就这个时候蓬莱殿才发挥出它作为寝殿作用。
但是还有另外桩事情,圣上现在看管她太严,但是蓬莱殿里却有株极好李子树,这是她地盘,他可管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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