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叫几声阿瞒,圣上神色却渐渐冷下去。
“官家怎?“
云滢本来也只是玩闹,她讶异地看圣上眼,哪怕这些并不是皇帝小字与序齿,给她些胆量也没敢想过真这样僭越地叫皇帝,她尚不解其意,轻声开口询问:“官家,哪里说错……”
话音未落,圣上却已经欺身吻上来,她还没有怎反应过来,那最后道罩纱便被人随手扯,半还好好地在榻上,另半却不知所踪。
浴池附近是没有人,又垂下许多帷幔掩映增添风情,内侍们不敢打搅圣上兴致在此守候,但又怕内殿失火,因此便在灯烛处罩上琉璃防护。
“官家不是觉得圣人排《长恨歌》甚好?”云滢与他同坐在榻上,她执琵琶在怀,将自己身前大半都挡得严严实实,她随手拨几下弦,“可惜没有指甲拨片,也只能弹到这个份上,您凑合听听算。”
温泉水滑,雾气氤氲,灯下又有美人低唱,确有几分前朝盛景幻影,只要意境在,这音律如何反倒在其次,他明明知道榻边女子衣着大胆,却又点春色也瞧不见。
《长恨歌》也只有前半段还是盛世,后面就凄凉,云滢只唱小段,她在这方面并不如真正琵琶女精通,到“春从春游夜专夜”便笑着来戏弄人:“圣人,您瞧臣妾唱有梅精好?”
圣人虽然在本朝是用来称呼皇后,但在前朝却专指天子,而梅精自然就是传闻中玄宗皇帝位宠妃,当然也只是传闻,史料上并没有关于她记载。
玄宗这样称呼梅妃江采萍是亲昵,但是她这样说,反而是吃醋。
灯火通明,照在水墨屏风之上,山河万里图上清晰印着对男女,叫人看惊慌脸红,不敢去看圣上双眼,侧头去看,竟也被那剪影羞得厉害,想着闭上眼躲个清净,圣上也是不许。
云滢还没反省过来自己是哪里说错,就结结实实承几次雨露恩泽,皇帝知道她艰难,在这件事上向来温存,但有时候稍微用些蛮力,云滢也勉强能撑得住。
她往常撑不住时候便会撒娇,企图蒙混过关,但不知道是不是圣上已经有好多时日不曾召幸嫔妃,她就算是求也没什用处,男子像是没有听见样,更要来欺负她。
云滢被他弄得恼,但是面对强势如天子,她恼、她哭都没
圣上忽然被她这样称呼,倒也没有多少不适,只是随手拿开她琵琶,笑着纠正她:“杨妃宠冠六宫,性情骄纵,私下可不是这样唤人。”
云滢也觉得有趣,便唤声“三郎”,执住他手撒娇:“三郎不去泡泡汤泉吗?”
圣上眼中清明非常,却只坐在那里不动身,只是再度开口:“阿滢,你说错。”
“不许叫三郎,也不许叫圣人,那官家要叫什,圣上?陛下?”她见圣上目中似有期盼,咯咯笑声:“总不会是阿瞒罢?”
阿瞒,是玄宗皇帝小名,也是曹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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