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乐意被圣上在旁人面前管控着,借着端起茶盏细啜品尝机会摆脱皇帝掌控,悠闲地同乐寿郡君说话:“这里才整治番,切从简,侍女们手脚笨,恐怕煮出来茶汤也不合钱娘子口味。”
皇帝闻言只是抿口茶汤,并不看向云滢,但是江宜则太阳穴却不由自主地跳两下。
群玉阁里雨前茶都是圣上份例,就算云娘子要谦虚也不必谦虚到这种程度。
“娘子太过谦,妾自从离祖父家,从不曾喝过这样好茶。”
乐寿郡君勉强也算得上是名门之后,对于茶道也知道二,她知道这些高位嫔妃客气也不可能当真,顺着藤蔓就能奉承些:“说来娘娘头上牡丹簪饰亦与祖父当年培植牡丹花型,奴奴瞧也觉得十分亲切。”
您过几日又该驾幸坤宁殿,怕您还有其他吩咐,就不叫奴奴先搬出去。”
皇帝不管会不会临幸皇后,初十五都是要过坤宁殿去宿夜,只是帝后之间关系微妙,皇帝每逢初十五常常宿在福宁殿,虽然不去坤宁殿,但也不会到别宫殿临幸嫔妃给皇后难堪。
可是云滢也并不傻,能听得出她暗示邀请意思,下次初皇后是想着叫新人服侍皇帝,盼着圣上过去。
云滢微微撇下嘴,想从圣上手中抽出自己手腕,但是皇帝却点也不许,虽然怕弄痛她,可也不叫她离开。
“内廷向是皇后在打理,她既然已经有安排,朕难道还会不依吗?”
圣上原本瞧身边女子这样装模作样,既有些无奈但又思忖着人前需得给她留两分颜面,索性便由着她胡说去,但是钱氏忽然提起培植牡丹,倒教他有几分兴致。
“你祖父是长乐公?”圣上头回瞧清她模样,容貌特征确实与从前供奉宫廷花卉世族十分相似,“老娘娘极喜欢钱氏送进宫牡丹,也难为皇后竟从洛阳将你寻过来。”
云滢头上冠饰制作时候正是钱氏所献牡丹在宫中最受追捧时候,牡丹价贵,大量从洛阳运到汴京也不是个小数目,后来宫中就渐渐停这项奢靡开支,毕竟今上对女子不算
钱氏听着圣上略显威严声音,脑中几乎全是御苑秋千旁那幅男女情热画面,若是有日她能成为那个被官家揽在怀中女子,那大约也样会有人这样艳羡她罢?
“你现下有名份,就不该住在坤宁殿里。”圣上声音淡淡:“坤宁殿是皇后人居所,你个郡君住在那里不合身份。”
乐寿郡君慌忙跪到地上,皇后安排她其实也没什办法,而且郡君也不是皇帝正经有品阶嫔妃,就当个女官样留在皇后身边也没人会说些什。
但皇帝计较起来,她却是要遭殃——毕竟如今她也没有到令天子为她破例程度。
云滢被皇帝攥得紧,人却有些不高兴,她自作主张地叫乐寿郡君起身,让她尝尝茶汤滋味,“官家这是在同你说笑呢,你快起身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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