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很好。”圣上换另道菜蔬,似乎意有所指:“不知道这是谁做出来,同福宁殿小厨房里做法略有不同。”
皇帝露出赞许神色,自然叫云滢笑逐颜开:“是南方新来厨子,既然官家喜欢,那回去定让内侍给做菜人看赏。”
“哪里还用等到回去,”皇帝将银箸放下,眼中带些温和笑意:“这个厨子难道不是近在眼前?”
云滢尚且没有回过神来,圣上已经执起她左手细瞧,刀伤只在中指上有浅浅道,但是尾指尖也红肿点,叫审视这手天子微微蹙眉:“朕封你位份,原也不是要你来做厨娘。”
她跟在自己身边时候连研下墨都嫌那墨条棱角硬,如今左手上有些细碎伤口,右手还有练字磨出来薄茧,反而不如从前。
知道她是有幸灾乐祸意思,也没什人能够拒绝她小意体贴,然而圣上话说出口才想起她做菜切伤手事情,只补充句:“否则也难得能喝你口茶。”
圣上饮口她煮茶,云滢在厨艺上或许不行,但茶道上还是很合圣意。
只是她有时候爱往茶汤里加些不样作料,像是胡椒与酸梅,每次入口时总会获得不样新奇。
云滢主动将食盒打开,用竹夹捡些精致小巧糕点放在五色梅盘中呈给圣上,“这是官家直喜欢五香糕,用来佐茶,怕您吃甜会觉得腻,还预备些脯鲊和菜蔬。”
时下北方喜啖羊肉,因此她带来菜里羊肉鲊为主,蟹生以及酿瓜、鹌鹑茄为辅。
“点小伤而已,过几个时辰自己就愈合。”云滢微微怔,试图从他手中抽出来,反而被握得更紧,当着内侍面,惹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嘟囔,“您怎连这都知道?”
圣上避而不答,只是笑吟吟地问她:“这些都是你做?”
云滢摇摇头:“是吩咐厨房里人做,除五香糕,没有样是弄出来。”
她自然知道做五香糕只可能出现烫伤,并不会有这些伤口,连忙解释道:“小时候是瞧过人下厨,以为照着方子做是很简单事情,结果没想到剥蟹时候就刺到手,切菜也磕磕绊绊,只好让人重新将东西都换做,所幸还赶得及。”
云滢说完只怯怯地瞧着皇帝,他垂目看眼桌上菜
菜肴与糕点气息相冲,因此是放在下层里面,江宜则将东西挪到皇帝批折子间歇时用餐小几,甫打开下层食盒,里头香气扑面而来,全然不像是云娘子能做出来模样。
就连圣上坐到桌前,瞧见这样样被端出来小菜,也有些讶然。
他执箸细尝两口,饮半盏蜂蜜水,目光瞧向她,却没有说话。
“官家,您怎光瞧着人,却不同说话呀?”
云滢坐在他对面,托腮看着圣上用膳,突然被他这样凝视尚且有些不好意思,用手边披帛把自己脸挡半,怏怏不乐道:“难道这还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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