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仰着头疑惑,尚不知天子是何用意,只是依靠直觉,莫名感知到些危险。
圣上平和地看向她,他平日里沉稳气度很容易叫人忽略天子身为至尊不容人抗拒强势,毕竟他居于天下之高,要得到些什是再轻易不过事情。
看着是清醒些,连自称都换回去。
“还想哭?”圣上语气似是在捉弄她:“元夕三日不设宵禁,车驾再在这里停留刻钟也无妨。
云滢擦擦眼泪,她摇摇头,“有官家在,就不想哭。”
这话并不能叫人信服,他直就在这里,她照样是伤心难过。
云滢被圣上那略含戏谑地瞥弄得脸上滚烫,她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也便只有官家这样御下宽和人,才能容得下奴婢这样失仪。”
皇帝时有些语塞,她只说对半,但说错之处似乎不该他来挑明,反而显得没有圣主那份能容人胸怀。
“你身在长公主府,哪怕是随朕同行,也不该轻易诋毁,燕国长公主与驸马都尉向来恩爱,你这话叫长公主听见像什样子?”
这个话转得稍显僵硬,但云滢如今感官迟钝,或许也不会觉出些什来。
天子固然可以对别人好奇避而不答,但他要问话时,旁人是定要回禀。
“依奴婢来看,要是真恩爱,驸马何至于佳节还在外面应酬?”
“所以朕合该被你弄得这样头疼?”
待她好人反而要受着她委屈任性,皇帝被这强盗样逻辑气笑,不过其实也说不上怎生气,否则此刻云滢也不能站在这里。
圣上并没有问责意思,可还是叫云滢有瞬间发愣,她低着头羞愧:“因为官家胸怀宽广,不会如同别人样取笑奴婢,若不是官家垂怜体下,奴婢也不知道能在谁面前说这样事。”
“再再二,不能有再三,”她有些想用圣人怜悯苍生来堵他责备,然而皇帝却缓缓开口:“你御前失仪,朕总该罚你些什,才叫你长些记性。”
云滢“啊”声,她局促不安道:“奴婢所有皆为陛下所赐,不知道罚些什才能叫陛下称心。”
云滢偷偷看眼圣上神色,燕国长公主对她情分不足以支撑她为其做太多,但句半句提醒总是她能回报点东西。
她小心翼翼道:“阿娘说驸马是个恃才傲物人,年轻时又有双桃花眼,定风流得紧。”
先帝为叫自己女儿高兴,不惜打破不成文约定,选取名门出身新科进士为驸马,却又惧于言官议论,不肯为驸马再进步破例,让他入朝任实职,生生断送驸马前程抱负,叫他生屈居于公主裙摆之下。
这样凑成对夫妻,要想过下去总得有个人屈就才行,先帝在时候驸马还好些,等到同长公主不大和睦太后临朝听政、与驸马交好秦氏成为外戚以后,这位才子哪里还肯味地做小伏低?
皇帝轻笑声,敲敲她额头:“哪来这些歪门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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