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这才摸把脸。干,粘,眼角还残留着湿润。
“谢谢。”他接过。
只是无论如何都撕不开。
连片湿纸巾都撕不开。
老人握住他手,安抚地说:“来,来,交给。”
……他在干什?他在干什啊?叶开没有方向感地沿着走廊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知道尽头。陈又涵家里出这大事,他竟然从来不知道也不关心,明明看出他连续几个月过度疲劳却只是象征性地随口问,只要他说句“工作忙”就打住。他就是这爱别人吗?他就是这爱陈又涵吗?他给过陈又涵什?撒娇,索求,添乱,他有真关心过陈又涵句吗?做/爱时候哭不是吗?他连那种时候都没有过问。又涵哥哥怎会哭?有什能让他哭?
脚步越走越凌乱,眼前越来越茫然,灯影在眼前重重,叶开嘴角不停地颤抖,神经已经不受控制,近乎痉挛。眼泪不停砸下,他抬手抹掉,行,又行,他抿紧发抖嘴唇,呜咽声从胸腔里溢出——
“Sir?Sir?”
“Hey,everthingisok?”
“Doyouneedanyhelp?”
他们嗡嗡地说很多很多,没有注意到叶开自始至终安静。
良久,他退步,“不可能,”手紧紧扶住桌角,嘴唇苍白眼神茫然,艰难而坚定地说:“GC在陈又涵手上不可能出事。”
在场都是学霸,瞬息之间就推断出这个陈又涵应该就是GC老板。
有女生懵懂地问:“学长你怎?你脸色……”话没说完,被身边人重重拧把。她立刻如临大敌地紧紧闭上嘴,眼睛因为愧疚而只敢盯着地毯。
是啊,叶家陈家都是宁市有名豪门,想必彼此定是认识。
很轻易地撕开个角。茉莉花香冒出来。
叶开木讷地接过,头脑昏沉,过三秒,他才后知后觉地说:“……谢
叶开推开侍应生,推开好心扶他路人,路跌跌撞撞人影憧憧,终于推开应急通道,在趴在阳台栏杆上崩溃地呜咽着颤抖着呼吸。
·
飞机冒雨降落仙流机场,叶开从深重噩梦中被惊醒。头等舱宽敞静谧,隔壁座老人看他眼,放下报纸,从西装口袋里绅士地递给他包湿巾。
叶开反应迟缓。
“擦擦。”老人温和地说,“你梦里直在哭。”
挤满学生房间时间静谧非常。叶开眼神难以聚焦,乱而茫然地从每个队员脸上扫过:“还有呢?”
“没、没有……”
不知是谁答话,因为众人都低垂着视线不敢看他。
叶开艰难地吞咽,眼里神采清晰又散开,过好久,他缓缓地说:“知道。”步步地走出房间。背影挺拔,脚步是他贯从容步调。只是他垂在身侧手不停颤抖,众人都觉得紧张,不自觉地便想跟上他。叶开握紧拳,哑声道:“好好休息,好好备赛。”
机械反复拨出越洋电话无人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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