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开觉得心脏被击中。
“喜欢你……？”
陈又涵摁灭烟，放下酒杯，从耳朵里摘下AirPods，起身，两臂搭在栏杆上。月至中空，美不美想必东半球
人都有不同答案，但他孤注
掷，握着手机低声道：“不要喜欢姐姐
，试着喜欢
吧。”
叶开大睁着双眼——他根本不敢眨眼睛。
“喜欢姐姐那
难，他也不会回应你。喜欢吧
“夏目漱石说——”
“知道。”陈又涵勾起半边唇角。
叶开抓住被子：“你知道什？”
“今夜月色很美，爱你。”
他说很流畅，好无挂碍。
烟火，酒宴，游艇，香槟，都没入黑夜。
那天叶开穿是天翼校服，翻领polo体恤，胸口有个蓝色校徽胸章。
心里模糊地掠过这些画面，画面隐约泛起鼠尾草和海盐味道，陈又涵想，那是叶开那天味道。
陈又涵放缓呼吸，低笑着问：“你偷你姐手机？”
“什偷，光明正大借。你忙吗？”
声，是失恋还是扮女鬼吓唬人？”
叶开这才说：“又涵哥哥，是。”
陈又涵动作很诚实。手停住，夹着烟灰掉下来，烫得他个激灵。他刚刚做过梦，可自己也觉得自己异想天开。
他甚至不太记得清去年生日怎过，都来哪些人，喝多少酒，只记得叶开那个海螺化石。提前送过来，趁周末，性子急，在车上就递过来。小礼盒包着，邀功似说：“自己包！”陈又涵问他是什，他说随手捡。晚上聚会完也没记得拆，在哪个床上睡他已经忘。第二天回家补觉，拿个大纸箱把礼物都装进去。便宜没人送得出手，贵陈又涵都有更好，他拆得意兴阑珊，弄半就睡着。过几天才拆剩下那半，做任务似，冷不防看到那个藏蓝色盒子，拆开，是化石。真是捡，有洗不掉冻土。
心里很缓慢很缓慢地泛起阵柔软。
叶开开始结巴：“是、是他上课和学生说，他说，日本人告白——”
“小开，刚才看下日历。从今天到明年三月十五号，还有二百十九天。”
“二百十九天。”他喃喃地重复遍，不知道为什。
“可以试着喜欢上吗？”
砰！
好含蓄。可陈又涵心里明镜样：“不忙，个人。”
心里块石头落地，叶开无意识地揪着被套：“那你在干什？”
“看月亮。”
月亮？叶开扭头看眼窗，看不到，盲区。他问：“好看吗？”
陈又涵说：“好看，今晚月色很漂亮。”他抿口威士忌，压下砰砰心跳。
盒子里掉出张卡片，手写：
“又涵哥哥，来自海拔5200米珠峰大本营，亿万年过去只属于过你。”
签名是“superlucky.”
叶开从来不知道，那张手写卡片他也留着，就在化石定做底座下。
三十三岁生日，他心里想就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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