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柯屿勾勾唇,“你可以试试把你眼睛闭上。”
叶瑾听话地闭起眼。
“想象你从左边到右边画条黑线。”他等两秒,“现在,你脑子里已经
只是心盲症而已。
“谢谢你把从片场带出来。”柯屿顺手抄起玄关处放着小瓶瓶装水,仰脖深深地灌口。沉到黑暗低处心很沉静,好像被淹没在潭深水中那样静谧、窒息。
他无法想象商陆问他“心盲症是什?”、“可不可以治?”样子,没有画面,光是这个设想就让他难以呼吸。
拧上盖子时余光扫到盛果儿,他无奈地笑笑,“果儿,你哭什?”
盛果儿都不知道自己哭。听见她老板这说,才抬手抹把,湿乎乎,都是眼泪。
跟自己命运去赌把。命运从来不曾跟他站在同阵线。
“现在可以说?”柯屿把手从叶瑾冰冷娇小手掌里抽出,叶瑾从高速运转思绪中回过神来,识到自己牵他路,“抱歉。”
柯屿垂首揉揉腕子,笑笑,“给个痛快。”
叮声,电梯到。叶瑾刚才还急促有力步伐慢下来,连向挺得笔直脊背也似乎有丝懈怠,“心盲症是什?”她刷卡开门,再度回眸看柯屿眼,“……能治吗?”
柯屿站在原地,揉着手腕动作停滞,半晌,他缓缓地垂下手:“原来是这个。”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哭,脑子里走马灯般想到许多,想到拍「山」时,柯屿遍遍跳进冰冷山涧里,想到月光下他用叶子吹首曲子,栗山气得骂他“行尸走肉!”,想到演飞仔时肩膀上被挑担磨得血肉模糊片,他因为忍痛而咬得支离破碎内唇,和唐琢那句“你眼神在哪里?你想象你现在是个……”
无数挨骂、被数落、被嘲讽时刻从盛果儿眼前闪过,想到网上数年如日地说,「柯屿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花瓶」,「黑心资源咖」,「废物」,想到柯屿每部作品被翻烂、字里行间被贴满标签批注剧本——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大概是柯老师天赋真就到这里过,对没有天赋人来说,「天道酬勤」这四个字是不管用。
柯屿笑起来:“怎越说你越哭?”
盛果儿感性得不得,被他这轻飘飘地关心,呜咽声从两手紧紧捂着嘴唇里泄露出。
“心盲症,就是想象障碍,顾名思义,心盲症就是心瞎,”柯屿在沙发上坐下,垂首自嘲着说:“眼睛瞎眼里看不到画面,心瞎心里看不到画面,构筑不起过去,临摹不当下,想象不将来,任何件事、个东西,在心里只有文字性叙述,勾勒不出切实画面——轮廓、简单线条都不可以。”
唇角勾起弧度令叶瑾难以猜测情绪。
“治不好。”
他再度抬起脚步,比叶瑾更先步入房间。
原来是这件事。
不是他跟汤野那难堪过去,是心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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