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工人面面相觑,柯屿扬扬手:“导演说得对。”
商陆和裴枝和就站在不远处,听不见他们谈话,却将场景捕捉,从头到尾,就像出彩色默片。
“之前跟你说过很多次,柯老师是天
“怎又卖?”
“钱到位呗,加上给送好多名贵种儿。”
柯屿把烟从嘴角叼下来:“刚才说什可惜呢?”
“说这花呢,辛辛苦苦长这大,纪老师不让浇水,说要让它自然枯死。”
“有点难。”
巴黎鸽子无法无天又肥又大,最擅长欺负游客,裴枝和还记得第次跟商陆去看埃菲尔铁塔,他路上被吓到数次,次次都是被商陆用外套护进怀里。‘
“你记不记得第次去铁塔观光,都是你在保护。”
十四五岁事情,商陆不像他印象深刻,语气轻描淡写:“记不清,以为是明叔?”
美术组正按照他意思给叶森院子和阳台种花,不知道从哪儿搞大棵三角梅,开起来能有榕树般那大,从院墙中探出来时,让过往路人都忍不住驻足。
几个工人忙活完闲聊,叼着烟叉腰仰头看会儿,道:“可惜。”
免两人之间许久未见便爆发争吵。
商陆笑笑,“你多陪陪她,她没带助理,等开机后让制片主任安排。”
裴枝和心里鼓起微渺勇气,“想你,你想吗?”
商陆这几个月忙得脚不沾地四处奔波,又是堪景又是调整美术风格,只有梦里才有空想想柯屿,哪里有时间顾得上别人。
“没空想。”
三角梅生命力旺盛,要不然也不会成为宁市最常见绿化树,年恣意开好几个月,想起它,就想起晴空下高架桥和炙热明亮夏天。
“是难。”场务附和,“所以土也不是好土。”
“导演要求?”
“导演要求,说什……”场务挠头,“要有自然缓慢凋零过程。”
“人也是自然缓慢凋谢,只是人看得见花,所以会为花可惜,却很少知道为自己可惜。”
“对啊,可惜,这大树。”
两人静静地站会儿,没发现旁边多个人,也像他们样,嘴角叼着烟,瘦削脸微微仰着,手掐在穿T恤腰上,眯着眼样子形容慵懒。蝉鸣声不停,俩人被晒得不行,回过神来要走,看——
“嘿——柯老师?您怎在这儿。”
“花不错。”
“可不是吗,纪老师跑遍,好不容易找到,对方还不舍得卖。”
裴枝和脸垮,商陆说:“你好像瘦,个人在法国照顾好自己。”
他又飞快地亮起眼神。
两人沿着走廊向外,太阳光打下来,把门口鸽子都筛蔫。这是村里大礼堂,60年代保存下来,很有时代风格,被租下来当作剧组筹备中心。出礼堂便是个小广场,可以看到安静河道,海浪声隔着村屋柔荡。
“上回去市区,又被鸽子淋头。”
商陆失笑,“下次可以打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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