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叔正在书房收拾杯碟，砰
声！门被撞开，商陆大步闯入，开电脑输密码挂梯子登推特气呵成，输入塞斯克，主页蹦出，商陆点入——
「heyguys，你们知道，这几年总有人诟病
电影如何商业投机，就在前不久，制作
部短片参加布宜诺斯艾利斯电影节—
在彻底断联前，律师黎海遥电话见缝插针打进来：“你是不是耍？木柯这个人调查，叫这个名字有，但都跟你画面里人是两回事——话说回来，有个明星跟他——”
“知道，长得很像。”
“你确定这两个不是同人吗？”黎海遥开玩笑说：“说不定你捡到是个明星。”
“你见过明星住廉租房在士多店当收银吗？”
还把自己靠性赚钱过往挂在嘴边毫不羞耻。
大腿，口吻愉悦：“是家弟作品。”
他是个大忙人，到晚上才得以松口气，把画面发给商陆，附言“恭喜”。
看到自己海报出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商陆才想起来这回事。正是上午八点，他却已经工作三个小时。雕琢半剧本点击保存，他摘下眼镜揉揉眉心。明叔送咖啡进来：“少爷，是不是出去散散心？”
商陆没应，顺手点开邮箱。为保持创作心无旁骛，他已经很久没有处理社交信息，果然，主办方入围通知在六天前就发送。
不算意外，但值得高兴。明叔看到他少爷合上笔记本，推开椅子起身：“到明天下午前不要打扰。”
黎海遥被问住，“也是。”他耸耸肩，“无论如何，律师函已经按照你给地址寄过去——你电影怎
样？听说入围，还没恭喜你。”
商陆起身，仰头凝视那副《蓝色辰星》克制呼吸，寒暄：“不知道你还关注这些。”
“关注什？助理告诉——你行啊！塞斯克也送片，都没入围！你预告片被他转！”
“塞斯克？”商陆怔——
塞斯克·斯宾塞斯，近几年好莱坞最炙手可热商业大导、票房收割机。是同名？
从入围到决赛，评审时间是七天。也就是说，明天就是最后出结果日子。明叔跟着他背影，虽然已经很习惯他作风，仍然说：“这好事情，不妨高兴得久些。”
他少爷总是刻意让自己不要浸润沉湎在某种情感中。味蕾使用过度会让味觉失去敏锐，情绪体验过度，会让感知和共情变得粗糙、泛滥或迟钝。对于创作者来说，哪种都是灾难。明叔很早就知道，商陆高兴、厌烦、感动和悲伤都在人为克制中。
画室门被无声推开，恒温冷气瞬间冒出。为更好地保存那些画，这里永远比气温更低。
商陆在画架前坐下。绷紧画布上，临摹近半，出神入化笔触让明叔这个外行分不清它和真迹区别。
“知道，明叔，已经高兴过。”商陆拿起画笔，垂眸冷静地看着从手腕蔓延至手指细微颤动：“已经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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