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屿稳步踏出。
下午光线刺目,老杜多嘴说道:“您说您不抽黄鹤楼,怎不早跟说呢?给您准备云烟啊您说是不是?这这这,嗨——”
“抽黄鹤楼,云烟已经厌。”柯屿淡淡道,在老杜迷惑目光中走向片场。
这是飞仔到这里第天,正午之后阳光很好,角度高高地垂直投下,将那些逼仄街道阴影都照得亮堂。他初来乍到,肩上根扁担,头挑着白色油漆桶,头挑着红色塑料水桶,里面沉甸甸是被褥、衣服鞋和从老家带来土特产。
大城市就连城中村也匆忙,飞仔逢人便拉住问,你知道汕尾来梅叔吗?他是表叔。什,您知道在哪儿?上哪儿找他呢?
“对不起对不起柯老师,去给你拿冰块。”
“不用。”柯屿转转肩膀:“汤总走吗?”
盛果儿从窗户里看眼,正巧可以看到摄制组在位子,监视器后只有唐琢和摄影老师在沟通,“走。”
柯屿淡淡“嗯”声,“把药给。”
盛果儿猛地转身:“哥……”
讲……是柯老师他缺股神。”
像按部就班做动作空壳子,挑不出错,但很奇怪,没有任何打动人内核。
汤野并不意外,笑笑:“明白,您多给讲讲戏。”
他是可以跟栗山谈笑风生人,唐琢素来清高,但也在他这种恳求中飘下,猛抽口烟后点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冲柯屿天天剧本不离手劲儿,以及那本打满补丁批注都快翻烂剧本,他也愿意对柯屿多点耐心。
礼貌、热络、天真。眼里有光。
带着股热腾腾傻气。
这是除丽江外唯明亮戏份。这场戏是开头,但拍摄顺序在最后,因为唐琢想做个蒙太奇,他觉得演完所有后再来演这第场,应该能有更多层次出来。但十月份宁市连日阴天,剧组查历史天气,这天大晴天机不可失,他只能把这场戏提前。
氢溴酸西酞普兰片。
轻微成瘾性。
“还没到吃药时候呢……”盛果儿下意识地绞紧毛巾,热水滴滴答答地顺着洇进地砖缝里。
柯屿睁开眼睛,没什情绪地吩咐:“去帮拿两个创可贴吧。”然后便径自走向沙发,从盛果儿帆布背包里翻出药剂。懒得倒水,他闭眼仰脖,用力咽下。
老杜刚好这时候来敲门,亲自请柯屿:“柯老师?您休息得怎样?咱们可以开始吗?”
他惶恐又自得微表情闪过,并没有躲过汤野视线。
司机兼助理阿州侍立在侧,见老板回来,顺从地打开车门。汤野不多话,只是淡淡地挥手,宾利无声滑过巷口,过十几米转进另条小巷,汤野道:“你去盯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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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果儿将热毛巾烫三次,直到把颈后皮肤都烫红,听到柯屿嘶声,她才如梦初醒。翻开后领口看,肩膀被担子压着地方不仅道深深红印,甚至都已经磨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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