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晚上逛到这里，会拉下口罩，点起
支烟，边抽边走。路灯
光橙黄，港口里漂泊着烂渔船，照明灯在海面上倒映出长长条灯影，柯屿便抿着烟，在这些灯影里慢慢地穿行而过。
商陆发现他在士多店打工是在星期之后。
太阳很晒，明明该是寒冷季节却晒得他想发脾气。周围音浪被板车拖车所统治，空气里充斥着令人烦躁“刷刷”声。这儿暗巷里不知道藏
多少个家庭作坊，缝纫机声音从早到晚都不会停，这些板车便是拉着成捆布头拉链穿梭于巷中。
商陆想找间有故事感店面，慢快门勾勒出冲刷人流虚影，而店面开间墨绿色货架、堆满橙子水果筐和个无所事事看店老人在画面中间静止。
……结果他迷路。
第二天商陆起床后，屋子里就没柯屿踪影，之后连几天都是这样。真算起来，星期里竟也只碰过几面而已，大部分时候是他晚归回来。按商陆想象，做他们这行应该晚上忙活白天睡大觉才对，但看柯屿样子，好像不止在打份工。
柯屿其实是只找份零时工，帮个老阿姨看士多店。
这家店藏在个斜巷里，正对着个繁忙三岔路口。老阿姨前些日子摔跤，她老公白天要送外卖，孩子也不在身边，柯屿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段时间。老阿姨原本看他蒙着脸眼神里都是怀疑，直到对方主动摘口罩。
“鼻子过敏。”柯屿笑笑，复又拉上。
“你会些什
？”
自动贩卖机掉出凝着冷气冰可乐，商陆俯身捡起，仰头灌下半瓶。视线再回焦时，便看到对面小店里人影闪。
他不是没看到那间店，因为开间不够宽而又太深缘故，它看上去像是站在日暮之下，似乎马上便要天黑。人影闪过时候商陆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原本死气沉沉画面忽然生动起来。
高大环保桶发出重响，商陆把还剩小半瓶可乐随手扔进去，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焦段、快门速度、ISO、光圈。画面在手机屏幕上流动，商
“会用收银系统，帮你上下架理货。”
更多功能阿姨也不需要。她坐在收银台后面思量，三秒后又打量柯屿眼。小伙子米八几个子，盘靓条顺看着就是个乖，“阿姨
丑话说在前头，可付不起多少钱啊。”
柯屿这些天揭十几张临时工小广告，对这里薪资待遇烂熟于心，闻言眼睛弯弯：“天60，早九晚七，等您腿好点就走。”
当下便拍板上岗。
晚上七点之后是自由时间，他随心所欲地逛，穿过街巷，走过夜市，坐在小吃摊前塑料凳上喝碗艇仔粥。要走出这片庞大城中村需要个小时，柯屿试过。村子后是条江，连着个几乎废弃小码头。偶尔还会有船只在这里卸货，最热闹时候是早上六七点，会有新鲜鱼虾蟹叫卖，沿着江边马路摆出条近三十米长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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