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泪叮咚砸下来,落在女儿脸上。
人已死,不可活。
她松开手,几乎脱力。
可她用最后力气,回头看向女儿,擦掉落在她脸上泪。
女儿没生息,恍惚间,仿佛又是儿时那乖巧模样,没有因为宠溺娇纵,没有祸害那多无辜人…
怎会这样?!
母亲不是最疼她爱她吗?
不是让宴温替她和亲,又让詹司柏假娶她做妻,令她能安安稳稳留在定国公府吗?
可现在,母亲怎变?!
竟然因为宴温封信,因为詹五兵临城下,要生生捂死她?!
她躺在床上,喘不过气来,“娘你要做什?!你不会要撕毁瓷瓶吧?!”
老夫人却笑,走到詹淑贤窗边,看着自己女儿。
忽然,她把捂住女儿口鼻。
詹淑贤原本还想着,母亲会不会发疯撕瓷瓶。
她还想说什劝阻。
……
詹淑贤连声否定,可老夫人也从自己女儿脸上,看到十足真相。
她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声音。
“从前,总觉得对不起你,把娘家喘症传给你。你要什都给,你说什都答应,对你百般宠溺,千般顺从……可到头来,你成什东西?!”
老夫人突然恨声。
面好几次。
她以为魏家是因为五爷过继,觉得成定国公府亲戚,所以都敢大胆肖想她。
她让人把魏北海打顿,那次打得不重,魏北海自然是无碍。
但过两日又跟上来。
她见他“痴心片”,不由就有些受用。
詹淑贤惊吓到极点,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挣脱。
“娘!娘!娘……”
可她娘却只反反复复念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不可活!不可活……”
几息之后,詹淑贤挣扎身体忽然瘫软下来,手臂咣当砸在床榻上。
想要问问她娘,是要逼死她,成就詹五吗?!
可母亲却捂住她口鼻。
她拼命挣扎,但她本就喘得厉害,根本敌不过“发疯”母亲。
她目眦尽裂,她惊恐极。
母亲不是要逼死她,是真想要她死!
“你还要瓷瓶?!你害那多人,连你死去爹那点名声,也要葬送进去吗?!”
“可爹让去和亲,他要牺牲,是他对不起!”詹淑贤毫不示弱。
老夫人看着女儿,再也不认识这个自己从小呵护到大女儿。
“是,们都对不起你,天下人都对不起你,今日,娘也要对不起你!”
詹淑贤愣,在自己母亲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神情。
她叫魏北海近前,想听听魏北海是如何爱慕她。
可魏北海甫上前,便径直问她,头上珍珠头面是从哪里做来,说十分精巧新颖,想做给自己未婚妻,当作生辰礼。
她简直受到奇耻大辱!
那恨意股脑地往脑中钻去!
当天就让人寻街上痞子,重重打魏北海,要打得他不能人道,打得他娶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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