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元节。
不比上元节天官赐福、花灯满街热闹,中元节地官赦罪、平和肃穆安详,下元节水官解厄,人们更加忙碌而虔诚地祈祷着厄运离开。
五爷抱暮哥儿在怀里。
暮哥儿因为娘亲两日都不理他,就算张着小手到娘亲脸前,娘亲都像他木头人样,点反应都没有。
小人儿委屈坏,贴在爹爹胸口,咿呀着,仿佛跟爹
姜蒲和薛薇都吓到。
五爷上前握握女子手,她垂着眼眸,手还是那地凉。
他默默叹口气。
庭院里秋风阵阵,他用自己披风裹她,陪着她在这里站很久。
直到她回过神来,用她不太灵光眼睛看看他。
“姨娘,封林就是奴婢仇人,是他害死奴婢姐姐,他现在死,奴婢没有要报仇。
“奴婢再恨,也不知还要找谁报仇。这段恩怨已经却,奴婢不会再造杀孽,只希望姐姐能安心上路……”
在秀淡话里,俞姝沉默下来。
秀淡跟她磕头,走。
她却莫名听住她话。
她看不清楚,“是秀淡吗?”
秀淡今日告假,去午门外看刑。眼下已经回来。
俞姝问,薛薇便上前叫住秀淡。
相比她姐姐死去那天,小姑娘浑身紧绷,不曾落下滴眼泪满腔恨意,今日,她低着头,又在见到俞姝时候,哭出声。
“你怎哭?”俞姝问她。
几个山头桃树,梦到桃花盛开时节,她和姐妹们跑去桃树下耍玩。
哥哥不喜欢什花儿粉儿,但还是被她戴满头花,回到家里,还被娘夸好看,气得哥哥两天没出门见人。
梦里有桃花粉,有桃子甜,有花瓣被风吹拂而落如雨样子。
可这切,都在最后被血光遮挡,被血腥笼罩,被血污掩埋。
俞姝醒时候,日光竟然晒到房中,刺痛她眼睛。
“冷吗?回房吗?”他问她。
她点点头。
……
又过日,早间场雨,已将午门外斩台下血洗净。
京城里似乎忘记掌印大太监被问斩事情,只剩下节庆忙碌。
庭院里,俞姝喃喃。
“恩怨却,不会再造杀孽……”
五爷亲自问斩封林,看到那人头落地,放下心,却又担心家中人,立即回府。
她就站在院子里,直楞楞站着。
姜蒲过来告诉他,“姨娘在这里站半个时辰,谁说话都不理会,暮哥儿来也毫无反应。”
秀淡抽泣不止,“回姨娘,封林被正法,奴婢亲眼看着他被砍头,杀!”
俞姝听这个消息,半晌没说话。
再开口,她问秀淡个问题。
“所以你仇不报,是吗?”
秀淡意外,不太明白地看过去。
她慢慢穿起衣裳走出门,阳光普照,竟是午时。
姜蒲和薛薇跑过来扶着她。
俞姝想问下时间。
是不是,午时三刻?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却见有人从院外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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