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看不见,只能低头去拨碗中米饭。
男人瞧着,悄悄夹筷子笋到她碗里
她吃到,顿下,朝他“看”过来。
她轻声道谢,“多谢五爷。”
五爷唇角微勾,又给她夹块鸭肉。
文泽走,房中只剩下夫妾。
詹司柏清清嗓子。
“此处没有外人,你坐吧。”
俞姝这才走上前来,她瞧不见,只能用手摸着,还没摸到桌子,却碰到只手。
男人手骨节分明,触碰之间,温热传过来。
文泽连忙给俞姝解释,“五爷方才已吩咐合姨娘胃口菜。”
换言之,他要留她起用饭。
她错愕下,那五爷瞧瞧她露出几分呆来,不由笑笑。
他以为她只是没想到,可饭菜摆上桌,她仍规矩地站着。
他看过去,她道,“婢妾眼盲,不能替五爷布菜。但婢妾身份低微,不敢与五爷同桌。”
这次换做文泽替她读数,俞姝算盘打得十足快,下晌工夫,比昨日还多算大半。
詹司柏瞧着自己妾,纤瘦手指仿佛似花枝般易折,但落在算珠上,却那般精准有力。
他不知怎,竟然瞧出几分竹风骨。
这下晌,他在书案前看折子,她在他身边拨算珠,时间倒也过得飞快。
秋深,不多时天色就暗下来。
是该有多忙碌。
他忙不忙,俞姝点都不关心。
她只关心,何时才有哥哥消息。
她思量着,若是今日听不到信,只能晚间铤而走险去探那五爷口风。
俞姝正想着,如何问才能不着痕迹,不想文泽到浅雨汀来。
满室安静,只有碗筷轻碰脆响,倒也有种微妙和谐。
饭吃到半时候,俞姝摸索着,想给自己倒杯水。
五爷刚夹筷子
詹司柏本想引她坐下,但她刚碰到他,立刻收回手去。
她摸到桌子和绣墩,自顾自地坐下来。
只剩下他那悬在半空手,尴尬地停在那处。
詹司柏瞧瞧自己妾,无奈地暗暗叹气,“吃饭吧。”
他说吃饭,她便拿筷子。
她垂眸站着,立着饭桌不远亦不近。
五爷在这话里,拿筷子手顿顿,脸上露出几分不自在来。
文泽见状瞧眼这位姨娘。
谁能想到,柔柔弱弱韩姨娘,论起规矩,竟还胜五爷筹!
五爷脸上不自在掩不住,文泽知机地退下去。
五爷吩咐文泽,“摆饭吧。”
这边落话音,俞姝便起身来。
“婢妾告退。”
又没听到什紧要消息,她言罢行礼就要退出去。
詹司柏倒是愣。
“五爷问姨娘得不得空,今日再去深水轩算账?”
俞姝闻言,当即起身去。
不过今日,穆行州并不在,深水轩书房里,只有那五爷个人。
俞姝走近,隐隐闻道他身上,还残留着夫人正院熏香气味。
她越发规矩地行礼,与他保持着距离,静默地照着他吩咐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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