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唐婉淑坚持住,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丈夫有这多话,他们今天聊好多,比之前周聊得都要久。唐婉淑都要担心他这次把辈子话说完,她打起精神,就算很困,也要撑着和郑韫卿聊天,但是对方声音却越来越低。
“没事,”郑韫卿说,“个子高撑久,有点累。”
唐婉淑问:“那你要不要放松下?抱抱你。”
其实唐婉淑没办法抱对方
唐婉淑敢打赌,新婚夜对方都没有抱这紧。
噩梦是倾塌黑夜,是摇晃破裂房子,是被泥沙石呛到不停大声咳唐婉淑。
她哭得稀里哗啦,反复念着他名字:“郑韫卿,们房子是不是塌呀?”
郑韫卿说:“没事,房子塌有个高顶着。”
唐婉淑说:“你在骂个子矮。”
上明珠,父母都能干,她从小到大没吃过点儿苦,工作也是最好,能上学认字算数,上完学后直接分配坐办公室当会计,算盘珠子打得比谁都快,数字算得比谁都准。
非要说受什委屈话,就是追着嫁给厂里沉默那个大高个。
委屈都是那个大高个给她。
大高个有个好听名字,叫郑韫卿,是他爷爷取。
唐婉淑当然知道对方穷,往上数几代还很糟糕“成分不好”。但这样并不妨碍唐婉淑喜欢他,要嫁给他,谁让他长得好看呢。
“没有,”郑韫卿说,顿顿,他又说,“就是你脾气,得改改,以后要吃亏。”
唐婉淑要被突然震荡吓哭,她抽抽噎噎:“都快吓死你还在教训,你就是不喜欢。”
她好像听到郑韫卿叹气,又好像没有。
他没有说喜欢不喜欢,只是低下头,轻轻地用唇蹭唐婉淑脸。其实都是泥土,唐婉淑爱美,不肯让他亲,对方就亲个空。
唐婉淑后面意识到是地震,天上又开始下雨,她又冷又怕,泥水往下,时不时还会震荡,但没事,郑韫卿和她聊天,和她说肯定会有人过来,要相信国家。郑韫卿不让她睡觉,和她说会有人过来发现他们,不过在那之前,唐婉淑不能睡着,因为睡着话可能就要被人发现她丑丑样子……
可是丈夫很冷淡,他从来都不会对唐婉淑说“爱你”,不会给她讲那些甜甜蜜蜜情话,很少和她聊天,不会和她起看露天放映,他看起来点儿也不喜欢她。
结婚三年,唐婉淑被他气哭过好几次,好几次闹着回娘家,他也不阻拦。只是等她过去住晚,他就沉默着骑自行车去接她回来。
唐婉淑每次生他气,和家里人赌咒发誓说肯定不回去,但看到郑韫卿露面,立刻又欢欢喜喜地收拾包裹、跳上他自行车。
他连句哄人话都不会说,就像块木头,又硬又笨,不开窍,唯和浪漫沾点边,也就只是会在结婚纪念日给她带花。
可也就是这块木头,在深夜中,在动荡混乱里,在石头砸下来时候,第反应是翻身过来,将她护在身下,抱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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