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去卫生间,嘱托夏皎乖乖在这里坐着,别乱走。夏皎点头,她在努力剥莲子,夏天吃这个最爽口,今天是工作日,出来玩人算不上多,夜间颇为怡人。
温崇月手机铃声打破夏皎剥莲子计划,她探身
扬州话不这样讲,夏皎讲不出。
可有些话是相通,东西辣不是辣,是“辣嚯嚯”,甜就是“甜咪咪”,苦也“苦哒哒”,叠字用得多,自然带着股软和气,温崇月听着有趣,故意骗夏皎多讲。
说多,夏皎意识到不对劲,转过脸,闷头吃莲子,剥好也不给他。
桌上蟹粉小笼已经被吃光,香甜软糯酒酿圆子还剩半碗,做得不如温崇月好吃——夏皎胃被温崇月养刁,只闷头剥莲子,温崇月要拿夏皎莲子,她将莲蓬整个拿走,抱在怀里,不给他。
温崇月想想,逗她:“怎,生气气?”
月共做六只,五只全进她肚子。
桂花赤豆粥也好喝,温崇月没有往里面放糖,因此桂花淡香、赤豆绵软微甜、长粒香米清甘全都细腻地熬煮出来,只是夏皎吃团子太多,喝两口,缓缓,站起来走几圈,继续坐下来喝。
温崇月忍俊不禁,友好建议:“喝不下就先休息,明天早晨继续煮给你喝。”
夏皎问:“真吗?”
“真。”
夏皎噗呲笑出来,个字个字地念,争取字正腔圆:“叠词词,恶心心。”
温崇月倾身过来,夏皎恶作剧,将剥半莲子塞他嘴里,没有剥掉莲芯,苦苦,温崇月整个吃掉,面不改色。夏皎好奇,自己也吃粒,苦到喝好几口水。
夏皎好奇:“你喜欢吃苦啊?”
温崇月说:“吃点苦对身体好。”
夏皎不赞同这个理论,她点儿苦也不想吃。
往后三天,夏皎都美滋滋地喝到桂花赤豆粥,第四天才换新花样,煮糖粥。苏州糖粥和别处不同,红豆和粥分开煮,等粥熬好之后再浇上豆沙,虽然叫粥,更像是甜品。
蝉鸣渐响,荷风渡塘,夏日暑夜,同里退思园开放夜游,网师园也开始唱《牡丹亭》。十块钱可以买两个大大莲蓬,结束工作后,可以过来玩。夏皎努力地撕开莲蓬、剥出莲子,认真揭掉绿皮,剔除莲子中苦芯,递到温崇月唇边,喂给他品尝。
温崇月低头,不经意间含她手指,夏皎哆嗦下,没有抽离,仍旧努力地看着水榭楼台上,咿咿呀呀唱腔。
都说“吴侬软语”,最软不过苏州话,糯糯嗲嗲,语调平和,音节又有韵律抑扬,像是小调低唱。温崇月觉着很有意思,他让夏皎讲几句——夏皎是扬州人,虽然同属江苏,但有些苏州话,她也是知半解,听不太懂。
比如什是“滴灵滚圆”(圆形)、“触气”(让人不开心)?“弗”就是“不”,语气词喜欢用“哉”,“来哉”,悠悠扬扬,初夏时,卖花老奶奶也挎着小篮子卖可以戴在手上小白花手环:“阿要买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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