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辞川沉默许久许久,才开口道:
“车撞上来那刻,钢管插进胸口那时,也就是死去那秒。”
“忘记看到照片,忘记对宋
“不后悔。”
季辞川眼里怨恨却不加掩饰地显露出来,身上黑色鬼气不停翻腾着,脸上表情狰狞又恐怖,失去所有仪态嘶吼着道:
“如果不甘心,凭什要放过他?!要剁掉切碎他和男人接触过每寸皮肤,要杀他*夫,要他不爱但也只能生生世世和在起!”
爱之深,恨之切,爱会把恨放大数十万倍。
过分在意个人时,两种极端情绪同时降临,恨爱有天平。世俗之人总是如此,对自己付出真心有所计较,季辞川也免不如俗。
她又回过头环顾圈房间四周,失望又有些难过地道:“现在看不见叔叔。”
季母容颜好像没有变过,她穿着当年季辞川葬礼上黑裙,轻轻推季茗肩膀:“去做叔叔让你做事情。”
季茗乖乖巧巧地“噢”声。
她长高,不用垫起脚就够得到桌子上摆放着两盒骨灰。
季茗小心地把两盒骨灰打开,又拿出个更大骨灰盒,把两人骨灰混在起。
“没关系。”宋绵侧着脸,骤然吸进喉管空气让他不停地咳嗽着,“也只是这世。”
季辞川却盯着他,用目光把未说完话说完。
——还要你生生世世。
*
春去秋来,时间轮轮流转,又过去四年,宋绵死。
爱大于恨时,爱到愿意掏心掏肺,恨大于爱时,加倍反噬着,恨不得将人挫骨扬灰。
“要他畏、恨、但又只能倚靠!!”
季母安静地看着季辞川,那是她孩子,她最解。
季辞川从小到大都是个长情、却又对自己所有物占有欲强到偏执人。
她问他:“他出轨、背叛你,间接造成你出车祸,你还爱他吗?”
颜色相近灰白骨灰混合在起,分不清谁是谁,更像是谁把谁吃。
季母言不发地站在身后,静静地同遗照上季辞川对视着。
季家女有天生阴阳眼,可视万物。
在灵堂之前,她也见过季辞川鬼魂,当时季辞川很虚弱,车祸伤口贯穿着他胸口,碗大伤口还在滴滴答答流血,随时随地都有魂飞魄散可能。
她问季辞川:“放弃转世轮回,生生世世做孤魂野鬼,又或者是做天生短命残魂,你不后悔?”
他离开时候跟季辞川出车祸死去时同样大,甚至同月同日。
紧闭着房门被人用钥匙打开,季母牵着季茗走进去,小女孩长大许多,蹦蹦跳跳着,黑色裙子在他身上像是个鲜艳花苞。
进门柜子上,是季辞川和宋绵张合照。
两人脑袋挨得很近,嘴角都挂着笑,红白相间喜庆万分结婚照现在却调成阴暗黑白色,做成遗照。
季茗认出照片上人,兴奋地道:“是哥哥和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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