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皇室血脉这样大罪,寻常人想都不敢想。
但云乔莫名觉着,为除去陈家宿敌,陈景真能做出这样事。
怀玉虽知道这位陈太傅厉害,但并没同他打过交道,正欲开口,抬眼间恰瞥见远处传来光亮。影影绰绰,隐约能看出是艘大船。
云乔放下茶盏,打起些精神:“应当是寻他。”
裴承思离开行宫这件事,兴许能瞒过大部分人,但八成瞒不过陈景。虽说他不常插手裴承思决定,可昨夜那场称得上惨烈刺杀后,总不能坐视不理。
云乔偏过头,看着他与裴承思相仿轮廓,欲言又止。
从前,她只当这相仿是凑巧。毕竟裴承思是天潢贵胄,怀玉是因罪入宫寻常人,八竿子打不着。
如今再想,怀玉能顺藤摸瓜查到这多,八成是有关系。
怀玉借着微弱烛火看出她犹豫,猜个七八分,摇头笑道:“都是过去事,多思无益……如你早前所说,也要朝前看。”
“这样也好。”云乔长舒口气。
那多可能之中,走到今日地步,像是劫难。
诚然是造化弄人,却不能尽数推到这上面,她也无法因世人大都如此,而对旧事笑置之。
云乔将衣袖从裴承思紧攥着手中抽走,出门后,听到房中撕心裂肺咳嗽,终归还是没回头。
豆大雨水打在船板上,又如跳珠般飞溅开。
云乔看在眼中,忽而想起当年自己随着元锳入京那日情形,只觉着恍如隔世。
所以如今见着陈景,云乔倒是没多意外,只是暗自感慨句“说曹操曹操就到”。
裴承思又陷入昏迷之中,太医没敢贸然挪动,谨慎掂量着开个方子,又小心翼翼地准备施针,宫人忙着煎药、烧水,俱是神色凝重。
陈景脸上倒是看不出着急,他拢着墨色大氅,向云乔颔首问候:“又见面。”
云乔见他似是有些畏寒,想起陈景身体
慢慢地吃块糕点后,云乔正欲回房歇息,忽而想起个惦记许久疑惑。她捧着茶盏,若有所思道:“你说,陈太傅是不是也知晓当年之事?”
“这……”怀玉被她这突如其来疑惑给问住,“为何这说?”
“猜。”云乔抿口热茶,驱散冷意,“陈景当初冒险帮逃出来,虽说是借此处理掉平侯与虞家,但就真不怕东窗事发吗?”
就算裴承思寻不到证据,也不难猜到,是他在背后做手脚。
是觉着裴承思本就想辖制陈家,虱子多不怕痒?还是说,陈景早就知道裴承思真正身世来历,攥着随时能要他命把柄,所以有恃无恐?
天际乌云翻墨,才临近傍晚,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怀玉端盏烛火过来,低声道:“仔细着凉。”
云乔点点头,以示自己听到,并没问他二人又聊些什。
怀玉在她身旁坐下:“你今后有什打算?”
“还没想好。”
“不急,尽可以慢慢想。”怀玉又不知从哪里变盘糕点出来,放到云乔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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