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前些时日,裴承思从她留下旧物中寻着这灯,才叫人挂出来。
青黛仰头看会儿,想起许多旧事,忽而有些眼酸。
先皇后字画才艺兴许及不上那些世家闺秀,但却是个很好很好人,只可惜,没遇着合适时机、合适人。
怀玉看眼天色:“这时候过去,应当也用不着你。”
除夕宫宴这样大事,先帝在时都未曾出过纰漏,裴承思又没真到昏头地步,岂会不管不顾?
他坐上皇位,也就担相应职责,不可能随心所欲。
青黛迟疑着往前边走,才刚到,恰赶上房门从内打开,见着满身倦意裴承思。
锦衣华服之下,是高挑瘦削身形,神情在夜色之中显得有些阴郁,漆黑眼眸叫人不敢直视。
想要从他口中得知云乔动向。
但并没审出任何消息。
怀玉咬死自己毫不知情,答得也有理有据,若他真做过欺瞒之事,早就趁那夜大火离开,又岂会老老实实留下来?
任是怎问,也未曾改口。
他手中其实还攥着保命底牌,最后却没用上。
常总管如释重负,连忙吩咐内侍们摆驾,往琼楼去。
青黛低眉垂眼地随着众人行礼,御驾离开后,偌大清和宫霎时冷清下来。她拢拢衣袖,循着方才圣上目光,看向檐下悬着鲤鱼宫灯。
那是先皇后在时,亲手制宫灯。
与那些驾轻就熟匠人们所制宫灯相比,显得有些拙劣,其上字画都算不上多好,稀疏平常罢。
虽说宫中什都不缺,可云乔偶尔得闲,就喜欢摆弄这些打发时间。她也知道这“难登大雅之堂”,制成之后并没用过,直存在库房之中。
也不知裴承思出于何等考量,并没想要他命,审讯之中落下伤痛,这些时日也渐渐养回来。
他如今算不上清和宫管事,很少露面,平素也就与青黛有所往来。
“近日天寒风大,仔细着凉。”青黛见他气色不好,停住脚步,特地叮嘱句。
怀玉无声笑笑:“你这是要做什去?”
青黛神情垮下来,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明,无奈地叹口气:“常总管拿当盾牌使,倒是越来越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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